碧水环绕,竹户人家,远处层层峦峦几座青山,隐约在清晨被露水沾湿的薄烟中。
近处绿田沃野,阡陌交织,几家农户里农夫和牧人早已和妻儿围在院前吃晨饭。
袅袅轻烟里,牧牛少年正与青衣女子并骑牛行于山中之路。
款款而来,脉脉而去。
青衣女子姿容极佳,频频笑意间露出眉心的朱砂,牧牛少年则是扬鞭不慢不紧的驱着牛,双手紧环着女子的腰,脸上也挂着极灿烂的笑容。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少年的歌声极其清亮,羞得身前女子一阵脸红。
“青竹,喝水。”少年将水囊递给身旁唤作“青竹”的女子。
青竹接过来,抿了两小口,便道:“我不太渴,你待下回来累了,就喝了。”
“你去哪里?”少年目光充满了疑惑,却见青竹兀自下了牛背,径直荷着锄头向竹林后的麦田走去。
“丘中有麦,彼留子国,将其来食。”
颓颓然间听见女子轻扬的声音,心中微微一抽,却不知这一抽为何。
“大哥。”身后从树林里探出个小脑袋,正睁着大眼睛望着少年。
少年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来干什么,五娘今天早上一直寻你没寻着,你却跑来这里耍,省的你娘担心,快回家去。”
“那可不,我要找青竹姐姐,家里来人找他了。我要去寻她,大哥你可别拦我。”小女孩从树林中走出来,冲着他狡黠地吐了吐舌头,“大哥真不害臊,青竹姐姐都已经嫁人了 ,你还要纠缠人家。”
少年一愣,道:“你知道是谁来找她了吗?”
“不知道,但是看青竹的阿娘脸色都发白了,还有那前来寻阿姐的老头,一脸的怒气,不过他胡子老长了,感觉有点傻里傻气的,真好笑。”
“待下我就不让你笑了。”少年重重地给她的头上敲了一记,独自驭牛离去。
“嘁——”那女孩丝毫不受威胁,大喊着青竹阿姐向竹林深处跑去。
“她去地里了,要不等她回来吃饭,再商量这事。”妇人宽慰着气喘吁吁的老人。
“等什么?我去地里找她。”那老人似是不甘心,甩甩袖子就要站起来,临走时不忘了指了指妇人道:“她出了事我拿你们全家是问。”
“她在地里,让我先来问问老人家您有何事。”少年靠在门边,脸色深沉地看着径直走来的老人,伸出手一拦。
“老夫奉清河郡王来这里接岳姑娘回去。”
少年眼神一利。道:“她是什么身份,劳费清河郡王大驾委身相迎。”
“实不相瞒,岳姑娘是当今圣上亲封清河郡王的王妃。”
少年一惊,想起对青竹的点点不敬,心里暗暗道糟。脸上收起了不恭的模样,先是鞠了一躬,道:“能否请先生和家母在此等候,她马上就回来。”
“不能再等了,清河郡王的急召,出了差错,可是你我能担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