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有一位老朋友，也曾经沉迷研究这个玫瑰的‘品种’问题。”闻染开口就仿佛是一个冗长的故事，但她并没有将故事展开，只是寥寥带过。“不过事实证明，一个人的嘴抵不过几百年来成千上万的嘴，我自然也没那个本事，不过我觉得你年纪轻轻，粉丝又那么多，说话一定比我们这些老古董靠谱。”
顾岫笑了笑。
“真假是个伪命题，毕竟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谢星阑开口，终于是说了今天这场沙龙的第一句话。
杨茹仪终于从闻染手里抢回了话筒，正好谢星阑说了这句话，她忙不迭的点头：“真的就是真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模棱两可的判断。”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顾岫感叹，“我听说陆夫人一向善于做鉴定，还能在这著名的画上再鉴鉴真假呢。”
南芮虽然只是在台下，但依然是手里捏了一把汗。
不愧是两兄弟，说话阴阳怪气起来都一模一样。要是这个时候下面再来个杨茹仪鉴定事件受害者喊一喊，陆荞这场给杨茹仪做脸的沙龙直播是不是又得正好砸在杨茹仪脸上？
南芮本来以为被戳了心窝子的杨茹仪会快速地揭过这个话题，却没想到她竟然还能接着话煞有其事地继续叨叨。
只听她用她那熟悉的缓慢而优雅的语调，说：“《柯查尔德的玫瑰》是一副经典的浪漫派作品，它的浪漫不仅仅在于它有一个关于玫瑰和财宝的故事，主要还是在于它的笔触和色彩……”
一大段云里雾里的专业描述，台下很多不太懂的观众已经露出了困意，就连台上的闻染都听得直皱眉。
奈何这会儿杨茹仪把话筒死死地抓在手里，还笔直优雅地站着，闻染药箱拿过她手里的话筒，就得站起来和她抢。
她倒是不介意和杨茹仪这么来一招，但毕竟直播还开着，丢脸一丢就是联盟内外，不值当。
最后还是主持人上来推进流程才让杨茹仪停止了对自己专业素养的炫耀。
她说的口干舌燥，一结束却看见台上台下众人早已走神的走神，昏昏欲睡的昏昏欲睡，唯有之前朝她挑事的顾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顿时感觉自己汗毛都被尴尬地立了起来。
“……关于美的探讨一直在继续，但美好的时光却流失得太快。顾先生，您作为今天唯一一位能代表一般路人的‘素人’嘉宾，对于今天这场艺术家的盛宴，有什么看法呢？”
“我其实从过去就认识陆夫人，知道她是个非常有名的画家和艺术大师，可惜今天这个沙龙只是听您粗浅地谈一谈，希望将来咱们还有机会认真地来探讨一下关于‘玫瑰’的话题——”顾岫说着，朝杨茹仪侧了侧身，“下次在比这次更郑重一点的场合，这也显得我们对得起柯查尔德这么几百年被口耳相传的浪漫了。”
“您觉得，这样，够对得起尊重伟大的艺术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