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逝世

包里只有几张零碎的银票,觉得实在太少,又去翻她的每件衣服口袋:“就这么点钱?全村人都知道你坐黄包车回来,你把钱都藏在哪了!”茹月这才明白他是来找钱的,只不停的问谢雄:“妈怎么样了!”

谢雄没有停下手中翻找的动作,不耐烦吼道:“你给钱,她就能好,你不给钱,就只有等死了!”

茹月头突的一下抽疼了起来,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爸你别翻了,那些银票是我所有的钱了。”

茹月还是留了一手,她攒了钱是不假,但猜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场景,与其被谢雄拿去挥霍,她就趁上次苑萍偷偷来看她时,全部塞给了她。她也不知道妈将钱放在哪里了。

既然谢雄不知道,那苑萍肯定是压根没跟他提起钱的事情。

茹月正在想着,如果谢雄知道了那笔钱的下落,肯定不会全部拿来给妈治病,剩下的钱,多数可能会被他收入囊中然后挥霍干净。

到底该如何做呢。

翻遍了这屋里的所有角落都没找到多余的钱,谢雄插着腰,便把目光转移到茹月身上来。

茹月不禁打了个寒战,谢雄的表情让她觉得如此的陌生与害怕。

她下意识的后退,护住了自己的衣服。但在谢雄的眼中,这一反应就像是在掩盖她身上有钱的这一事实。

谢雄的魔爪扑了过来,茹月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扯着嗓子大喊“救命!”

谢雄一只手捂着珑羡的嘴巴,一只手将她的衣服撕成薄薄的碎片,最后只剩一层内衣,也没有钱掉出来。谢雄哧了口气。

一阵阵寒风侵体,茹月蜷缩着身体不停的颤抖。

小声的抽泣在屋顶上来回盘旋,谢雄才发现茹月的身体居然这样好。

玲珑有致,肌肤雪白透亮。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颊也因为剧烈的挣扎泛红起来。

谢雄咽了咽口水,像是捡到了宝贝,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一点点向她靠近。

“爸!你在做什么!”

茹月听到这声音,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是谢熠。

她又颤抖着声音反复发出“救命,救命”两个字,这回谢熠是真的听清楚了。

谢雄捏紧了拳头,这才从茹月身上起来,离开时还将地下的茹月狠狠的踢了一脚:“钱都被她藏起来了,婊子!”

茹月哆哆嗦嗦藏到被子里,心有余悸,仿佛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大的劫难。

眼看着这父子俩就要离去。谢雄却突然转头,脚底好像踩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他弯腰捡起茹月的衣服,扒开口袋来一看,摸到了一块丝绒帕子,里面包裹着一枚戒指。

谢雄举起它对着光看了看,品相极佳,看来是一件上乘货。

满意的掂着戒指锁上了门,茹月这才反应过来。光着脚冲到门前用力哭喊着拍门!“我把钱给你,都给你!求你把戒指还给我吧!爸!我跪下来求你了!”

无人回应。她的哭喊声划破了这凄凉的夜,她什么都可以没有!不能没有这枚戒指啊!

灵魂仿佛已经游离于这个世界。直到嗓子哭哑了,手拍门拍肿了,膝盖跪出了淤青。

她像一只残缺的鸟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不知是幻觉,还是真的,她看到爱她的人,一个个从她眼前消失不见。残影消失在她的梦中。没有力气了。

梦中的身体被剧烈的摇晃着,再睁开眼时,却发现是谢辉在使劲摇着自己的胳膊,皱起眉头来不耐烦的看着她。

她被谢辉拖驾着下楼,她还在迷迷糊糊之际,就被关进了苑萍的房间。

原来谢雄已经见苑萍病入膏肓,拿着茹月的宝石戒指不知道去了何处,谢辉和谢熠总归是她的亲生儿子,看着不忍心。苑萍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茹月的名字,弟兄俩看不下去,便私自将茹月放了下来,哪怕让苑萍见最后一面也好。

们被轻轻关上,谢辉和谢熠自觉的退到门外去。

苑萍虚弱的躺在床上,嘴巴微微张开,见到茹月来了,眼角一滴泪自然的淌了下来。蚊帐上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层灰,苑萍的被子又薄又硬,茹月跪到床前,用手反复在苑萍被子上东拉西扯:“妈,我去给你拿一床厚一点的被子来!”

茹月的手骤然被拉住,苑萍气若游丝,却还记得紧紧握住茹月的手。

“别忙活了,过来孩子,我跟你说几句话。”

苑萍的双腿已经无法走路,肿的老高,伤口也未得到处理,淡黄色的脓从伤口处留下来,弄脏了身下垫着的床单,地上也有吐出来的血渍,东一块西一块斑驳的令人心痛。

茹月的脸颊上已经一片湿润。

苑萍似乎想努力的睁大眼睛看清楚茹月。茹月抹去脸上的眼泪,往前跪了跪,跟苑萍的脸贴的更近些,这是她熟悉的母亲的味道。

苑萍说:“茹月,捡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是一种缘分。”

“我没用,守护不了自己的孩子...其实你并不叫茹月,我还记着在,那张字条上,你姓林,叫秋梁。茹月是我第一个孩子的名字。她走了...你就来了,我一直觉得,你就是茹月,茹月回来找我了....”

茹月跪在她的床边,转过脸来看窗外的云卷云舒,泣不成声。

“妈,我就是茹月,永远是您的茹月。”

“您快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我去请大夫来!”

“不去了,乖,妈给你说几句话。”

茹月哭的几乎失去意识。只下意识的点点头。

“林秋梁,你要记住你的名字,你是庚辰年一月十八生的....哪天,万一哪天,你的亲生父母来寻你,你便要走的远远的,越远越好。”

“不行..我不走,妈你把钱放哪儿了?快告诉我,我带你去市里看医生!”

苑萍摇摇头,她这辈子算是过了,唯一的希望只要自己的孩子们过得好好的,嫁个好人,有人疼,有人爱,孩子孝顺,幸福终老。

而不是像她一样,死在这个冰冷肮脏的床上。

心里又是一阵绞痛,一口鲜血堵在了喉咙里,却不想让茹月看见。再坚持,再坚持最后一下下。

苑萍伸手抚摸上茹月的脸,茹月紧紧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

苑萍满意的笑了。

“钱...在,我们...小秘密,替我...向茹斓,说声..抱歉...”

苑萍脸上的表情痛苦起来,双眉紧皱,最后,沉沉的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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