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见状，吓得左右打量了一番，见门窗紧闭，门口守着云舒和乞巧，这才松了口气，安抚她：“坊间传闻也不一定都是真的，还是等看过账本才能知道其中真相。”说完打量起柳融凝的表情，见她脸色缓和了几分，才接着问道：“奴婢今日听说国公夫人明日要出远门，要您暂代她管家，可有将账本交与您？”
柳融凝点头，笑着指了屋子角落几个带锁的大箱子，答道：“有呢，都在这，不仅账本，钥匙对牌一股脑的全给我了，恨不得一个不留。还留了个管事妈妈帮衬我。”说着叫赵妈妈取了钥匙给她。
孙妈妈起身接过钥匙，又恭敬地问道：“您打算怎么办？”
“等明日父亲与母亲一走，府里就剩下四个正经主子，杏姨娘是新抬的，又是丫鬟出生，也越不过两个姑娘去，自然不能花销出四千两银子来。”
“世子夫人，宫里头还有一个呢。”孙妈妈出声提醒她。
“她既已入宫，有宫里的月例银子拿，跟我们何干？”柳融凝不解。
孙妈妈柔声向她解释：“这宫里上下打点，额外的糕点瓜果，新做的衣裳首饰，无一不是花钱的地方。宫里不比在府里，开销只会更大，修容的月例是完全不够的，只能靠府里贴补。”
柳融凝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让她贴补嫁妆供姜玥的奢侈生活，她才不愿意呢。她想了想，又问道：“我记得姜家田庄铺子在上京都算数一数二的好位置，怎么会一月入项不到一千两银子？”
“奴婢也正纳闷。只是这几处的管事不住在姜家巷子，实在是打听不到。”
“老话说开源节流，这节流自然是必须的，但也得从源头下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柳融凝撑着头，“得空我让管事们把账本都送来，到时候还得再辛苦孙妈妈帮着看看。”
孙妈妈连忙起身表衷心：“不辛苦不辛苦，能为世子夫人分忧是老奴的福分。”说着她又犹豫了片刻，斟酌了语气开口：“只是万事都急不得，需得徐徐图之。”
柳融凝点头：“嗯，妈妈放心，我都懂的。”
孙妈妈见也没有别的事要说，就行礼告退：“世子夫人若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先去看看账本。”
柳融凝又留了几句，这才请赵妈妈将孙妈妈带去早已准备好的偏房，让云舒带了账本和糕点过去，又喊来乞巧吩咐：“如今这天越发热了，入了夜也是极闷热的，孙妈妈屋子的冰一定要及时添，别热着妈妈了。还有多给妈妈点些灯，晚上看账本最费眼睛，可得仔细着。”
乞巧福身应了是，又附到柳融凝耳边向她禀报：“居士今日又送了四个小丫鬟过来，云舒姐姐刚带她们安顿好，世子夫人可要见见？”
“确定是居士送来的？”柳融凝经这几日的事后，变得格外小心谨慎，抬眼向乞巧确认。
“是，有居士的亲笔推荐信，确实是居士的笔迹。”乞巧知她心中顾虑，安抚道。
“既是师父送来的，我自然是放心。”柳融凝这才放松了警惕，“这几日辛苦你和云舒，你两人一人带一个，轮流守着孙妈妈，千万别让母亲送来的那帮丫头闯进去。我这的事，暂时让赵妈妈带两个丫鬟做吧。”
“是，奴婢明白。”乞巧领了命出去。
没一会儿，赵妈妈便带了两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进来，两人看着都不太大，大约十二三岁，梳着双丫髻，穿着素色的布袄。
赵妈妈笑着向柳融凝介绍：“这是小满和霜降，这几日就由他们跟着奴婢伺候您。”两人皆上前，恭恭敬敬地向柳融凝行礼。
柳融凝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对两人吩咐：“今日我也乏了，你们伺候我洗簌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