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回忆了一下，答道：“这奴婢也说不准，听说陈姨娘发作的时候，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在兵部尚书家赴宴，等他们回府时，陈姨娘和刚出生的龙凤胎都没有了气息。倒是世子那时在府里，听说被吓得不轻。”说完顿了顿，继续说道：“说起世子，听府里服侍的老人说，世子十岁就搬到了外院住，原先身边服侍的小厮犯了错，被撵了出去。夫人进门前一个月原先服侍世子的丫鬟们也都被撵出府，现在服侍的都是新买进来的，听说世子一个名字也喊不上。通房姨娘什么更是从未有过。”云舒知道原先服侍的小厮自然不是犯错被撵出去，只是不知道那些老人们口中被撵出去的丫鬟们是不是同样的命运。不过她不打算告诉柳融凝，怕她多想。
“全部？”柳融凝有些震惊地探头，挑眉问道，“连洒扫的丫鬟也没留下？”
云舒点头：“都是世子做主撵出去的，只是不知是为何。”
柳融凝皱着眉咬住嘴唇。新婚前突然撵走全部丫鬟，世子忽冷忽热的态度，今日陌生丫鬟对她的轻视，她总觉得不太对劲，世子似乎在刻意掩盖着什么事情。
桌上的精致菜点早已失去了温度，再加上心里有事，柳融凝完全没了继续吃的兴致，摆上示意云舒将东西撤下去。
云舒见早膳几乎都没动过，劝道：“夫人再用些吧，这几日都几乎没怎么吃，我拿去小厨房给您热一热。”
柳融凝摆了摆手拒绝：“我实在是没有胃口，我现下有些困了，你再扶我去睡会儿，世子下午要回来带我游园，记得早些叫我起来。”
云舒见柳融凝满脸倦色，应了是，扶她起身，回了卧房。
柳融凝再醒来时已过了晌午，外头日头正毒，知了在屋外叫个不停。柳融凝一睁眼就看见云舒放大的面庞，满脸都是焦急与担忧，身后还站着赵妈妈与乞巧，也是一脸的担心。
见她们这样，柳融凝觉得有些不对，扶着头起身，又是一阵眩晕与困倦，稳了稳神，问道：“出什么事了？”
“夫人您可算醒了！”云舒开口带着哭腔，“奴婢唤了您好些时候了！您都没有反应！”
柳融凝愣了片刻，她躺下后就如同失去意识一般昏睡，完全不知道云舒来叫过她，心中警铃大作，说道：“最近不知怎么得，总是困倦，怎么也睡不够。乞巧你去查查我平时的用具，看是否被人动了手脚。”
乞巧听了，没有应声，猛然靠近柳融凝，停在她脸旁不远处，仔细嗅了嗅。柳融凝有些不适应的想往后退开，却听得乞巧问她：“夫人可是用了什么香？”问完又见她表情严肃，低声喃喃，好似在自言自语：“不应当是香，若是下在香里，我们一早就会发现。”说着起身走到梳妆桌旁，拉开抽屉，取出一个蓝色珐琅圆盒。
圆盒通体施天青蓝珐琅釉彩，外围绘遍地莲纹，中心是八朵色彩绚丽的缠枝忍冬花，花周边点缀着精致的镀金蝴蝶纹。乞巧将盒子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又拿起另一外形相似的珐琅圆盒打开，刚一打开就变了脸色，快步跑回柳融凝身边，说道：“夫人平日用的香膏怕是被人调了包。”说着将两个圆盒递到柳融凝跟前：“夫人您看，夫人用的一直是未名居特有的缠枝珐琅盒，而这个被调包的香膏圆盒上，花边少了蝴蝶纹装饰。想必是工艺不足所致。”
柳融凝接过来，仔细检查了一番，问道：“这香膏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