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是你!”

郭悬一进门便认出了那个身影。

“咳咳。”梁与钦没想到郭悬的反应这么大,略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

“钦之兄,她就是我方才问你的,昨日向我打听你的那个姑娘!她就是你妹妹,对吧!”郭悬有些兴奋的对梁与钦说着,显然没有明白梁与钦这两声咳嗽的意思。

“你这人倒是会睁眼说瞎话,昨日明明是你先找我说话的!”梁予铃争道。

郭悬刚进门的时候,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待他说了一通,她才想到要回嘴。

“噢,对,是我先问你的。”郭悬被她这么一说,愣了愣,改口道。

这两人还真是能聊到一块儿去。梁与钦翻了个白眼,略有些无奈的在心中感叹着。

“行,你俩‘久别重逢’,都别站着了,坐吧,我给你们做茶。”梁与钦朝二人说着。

他原还想着瞒着郭悬,这样一来,确是没有瞒的必要了。不过见两人都不怎么拘束的样子,不像是互相有好感,也就稍稍放了点心。

“梁姑娘,这下你可相信我同钦之兄是相熟的了吧。”郭悬有些得意的对梁予铃说道。

“我昨天就知道了。”梁予铃试图泼郭悬的冷水,“我二哥哥这个人,没几个叫得上名字的朋友,我随口一提,他便知道是你,你跟他,想来也不算陌生。”

你俩聊归聊,怎么揭起我的短来了。在一旁做茶的梁与钦在心中默默吐槽着。

“原来我也算是钦之兄的朋友了!真是三生有幸!”郭悬很是惊喜的说道。

“那你还不快谢谢我,要不是我告诉你,你还不知道呢。”梁予铃见他很是崇拜的望向梁与钦,立马说道。

“多谢梁姑娘!”郭悬朝梁予铃傻笑着说道。

见郭悬如此听话,梁予铃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扭过脸去,小声说了一句,不用谢。

“好了。喝茶。”梁与钦很恰好的将茶做好了,递给两人。

“真不愧是钦之兄,做茶的功夫太厉害了。”郭悬只饮了一小口,便迫不及待的夸道。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哥哥。”梁予铃也不甘示弱的说道。

你们俩能别再说我了吗?梁与钦被这两人一来一去,丝毫不管他听不听得见的谈话,弄得很是尴尬。

“对了,梁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总是梁姑娘梁姑娘的叫,感觉好生分啊。”郭悬听梁予铃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自己还是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的名字岂能随随便便就告诉你。”梁予铃转了转眼珠子,心中盘算着怎么折腾郭悬。

“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能告诉我。”郭悬开始认真了,很有斗志的样子,似乎无论什么挑战他都能接受。

“嗯……”看他如此爽快的就答应了,倒是让梁予铃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她思忖了片刻,说道:“既然你是画院科举第七名,那你给我画幅画儿,要是画得我满意,我就告诉你。”

“啊?”郭悬有些犹豫。

“怎么了,我也不算为难你吧?”梁予铃说道。

“画画儿是不为难,但是当着钦之兄的面,我哪敢献丑嘛。”郭悬不自信的说道。

“那,那我把二哥哥赶出去。”梁予铃想了想,说道。

“可以吗?”郭悬听完这话,表情居然变得有些期待的样子。

“那就这么定了,二哥哥,你出去吧。”梁予铃很不客气的对梁与钦说道。

什么?梁与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妹妹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要赶自己出去,还是赶自己出自己的屋子。

“不成!”梁与钦即刻拒绝。

“为什么?”两人同时问道,满脸无辜的样子。

为什么?你们说为什么?这是我的屋子啊!再说你们孤男寡女的,怎么能独处一室!梁与钦在心中疯狂呐喊着,却又不能真的这样说出口,差点憋出了内伤。

“我出去,能去哪儿啊?”梁与钦反问道。

“这还不容易,你在园子里溜达一圈,两三个时辰……两三个时辰够吗?”梁予铃说着,顿了顿有些摸不清他画画的速度,于是转向郭悬,问道。

郭悬点点头,说:“差不多一两个时辰就够了。”

梁与钦快被这两人气的吐血,又想起郭悬在考场上问考官能不能画六幅画的样子,心想,你确实要不了三个时辰。

“二哥哥,你看,你最多散两个时辰的步就够了。”梁予铃微笑着对梁与钦说道。

“好吧……”梁与钦只能妥协,“那个,喜鹊啊,你就待在屋子里服侍三姑娘啊,不许出去。我一会儿再让赭石过来,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就问他。还有那个,门不要关上,窗户也不要关上,这个,屋子里闷,透透气。”

梁与钦嘱咐着,很是不放心。

“好啦,二哥哥,你怎么变得跟大哥哥一样,那么爱说教,你再说下去,天都要黑了。”梁予铃说着就要将梁与钦往外推。

要是大哥哥在,你俩的面都见不上!梁与钦在心中想着。

被赶出自己房间的梁与钦很是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在门口徘徊了半天,最终还是不想出门,到后院去了。

“诶,二哥儿,您怎么到后院来了,三姑娘和郭公子走了吗?”梁与钦刚到后院便碰到了赭石。

“那个,他们在呢,正好,你过去吧,我跟他们说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就跟你讲。”梁与钦努力将话题往别处引。

“噢,好。”赭石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答应了之后,就过去了。

梁与钦在后院百无聊赖的转着,一会儿看看小南劈柴,一会儿看看秀秀和程墨瑾做糕点,更多的时候是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望着天空发呆。

没想到闲下来的时光是如此无聊。梁与钦数着头顶飞过的鸟,在心中感叹着。

“秀秀啊,你们茶点做好了吗?”梁与钦刚开始还催她们一下,想着趁着她们去送茶点,还能看看屋子里是个什么情况,可他越催,她们两人好像就越慢,催到最后,他也只能放弃,坐回了椅子上。

“好啦好啦。”秀秀说着,便将做好的茶点端了出来,“二哥儿要尝尝吗?”

梁与钦一听,立刻就站起身来,然后像赶鸭子一样,将秀秀往去屋门的路上赶。

到了门口,他突然拽住了秀秀,神秘兮兮的要说些什么的样子。

“怎么了,二哥儿?刚才不是还火急火燎的,现在不急了?”秀秀被他这一快一慢的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小声点儿。”梁与钦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进去之后,看看他们在干嘛,观察仔细点儿,要是有什么,那样的情况,就赶紧喊我进去。”

“哪样的情况?”秀秀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

“就是……那样……唉,总之就是你看着他们不得体的话,就找个借口喊我,知道吗?我就在门口等你出来。”梁与钦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

“噢,我懂了,二哥儿您放心。”秀秀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然后进了屋。

梁与钦在屋外躲着,试图去听里面的动静。虽然能感觉到里面在交谈,但却听得不真切。

没过一会儿,秀秀便出来了。

“不是让你仔细观察一下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见她没多久的功夫就出来了,梁与钦顿时急了。

“三姑娘说,您可以进去了。”秀秀略尴尬的说道。

“啊?他们结束了?”梁与钦有些惊讶的问道。

说着,梁与钦便进了门。

“我说吧!二哥哥,他肯定就在门外守着呢!”

梁与钦刚进门,梁予铃就大喊着。

“好吧,没想到钦之兄居然是喜欢听人墙角的。”郭悬有些难过的说道。

“胡说什么呢!”梁与钦虽然没有弄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赶紧否认道。

“那你怎么在秀秀一出去,就进来了?”梁予铃盯着梁与钦问道。

“我是在院子里溜达呢,我自己的院子我还不能溜达了。”梁与钦避开了梁予铃的眼神,虚张声势的说道。

“钦之兄说的也有道理。”郭悬对梁予铃说道。

“那我不管,还是我赢了。”梁予铃有些耍赖的回着郭悬。

“嗯……好吧,钦之兄确实是在秀秀姑娘出去之后马上就进来了,算我输了。”郭悬想了想,向梁予铃认输。

“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感觉我被耍了呢。”梁与钦听他们讲话听得云里雾里的。

“是这样的,方才秀秀姑娘进来送茶点,但过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和我们攀谈,于是梁姑娘就说,秀秀一定是钦之兄派来打探情况的,说不定钦之兄就在门口守着呢。我有些不信钦之兄是会听人墙角的人,所以梁姑娘便同我打了个赌。”郭悬解释着。

“你们真是……”梁与钦一时找不到词语去“谴责”他们两个的行为。

“哎呀,二哥哥,你要是觉得难受,就假装不知道吧。”梁予铃说着,然后往口里塞了一块儿甜糕。

梁与钦突然觉得自己实在不该留在这里,真是“自取其辱”,除了不能反抗,还要维持好自己好哥哥的形象,真是郁闷透顶。

“对了,梁姑娘,既然我输了,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郭悬对梁予铃说道。

“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告诉你。”梁予铃思考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到,便放弃了,“对了,你快尝尝这糕,可好吃了。”

郭悬随即很听话的拿起一块儿糕,吃了起来,两人又继续聊着,完全忽视了一旁的梁与钦。

此时的梁与钦只感觉自己太多余了。这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或者说“挨打”的只有他一个。

待到下午的时候,梁予铃带着郭悬给她画的画儿回自己那儿去了,而郭悬也回自己家去了,说以后常来找他们玩儿,只剩下梁与钦一个人心酸的收拾着自己那张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的书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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