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车里的光线太暗，放大了关雎的委屈。
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她下意识地撇过头，抬起，不让更多的泪水掉落。
沉默了许久，她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要怎样，你才能同意解除关系？”
“契约结束。”
顾霆目视前方，淡淡回应。
深邃的眼眸眯起，不着痕迹地漫过狡黠。
他绝不可能放她走的！
看上去冷漠的态度瞬间惹怒了关雎。
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关雎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子，居然对这样的人心存幻想。
从他消失的时候开始，他们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他也早就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顾霆了！
记忆中的他，是她的英雄，在她需要的时候从不缺席。
而不是眼前这个精于算计的男人！
“契约！契约！你的眼里是不是只有契约，只有合同，只有生意？！那你就带着你的契约见鬼去吧！”
她咆哮者，清澈的眼眸蒙上水雾，盯着他的方向盘，手伸了过去。
既然不能摆脱他，那就同归于尽好了！
顾霆猛然一怔，好在反应迅速，一个大转弯，将车停在路边。
熄火，解开安全带，反身将关雎逼近角落。
手撑着车门，凝视着她梨花带雨的面庞，神色复杂。
“跟着我，你只有好处，但你要是拒绝，你的梦想，你的论文，可就要不回来了。”
“你威胁我？！”
“是，我不仅可以威胁你，我还可以……”
他欲言又止，手指轻抚她的脸颊，停在她的脖颈，意思不言而喻。
关雎顿在那里，心跳不断加速，紧张地吞了吞唾沫。
“你，你干什么？！契约上可不是这么约定的！”
“认同契约了？”
“我没有！”
关雎下意识地否认，倔强地撇过头。
咫尺的距离，她的心越跳越快，甚至可以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温热气息。
那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从前，让她心烦意乱。
“顾霆，你是不是……”
话没说完，顾霆的手指抵住了她的唇。
“你留下，契约可以商量。”
低沉的声音，在这黑夜凑出动人的语调。
面对如此倔强的她，他只能妥协。
只要她愿意留下，契约什么的，都是浮云。
那不过是为了绑住她的手段。
“真的？”
“真的。”
顾霆保证，见她冷静下来，准备起身。
可要命的，身体却忽然失去平衡，整个人朝关雎压过去。
两声清脆的碰撞过后，狭小的副驾上，顾霆的唇不偏不倚，封住了关雎的嘴。
温软的触感如电流般直击内心，酥酥麻麻，不知东南西北。
看到关雎双手抱头，眼睛瞪得老圆老圆，僵成了一座雕像。
他没忍住，又贪恋了片刻。
“痛……”
直到关雎呜咽出声，顾霆才仓皇起身。
正了下领带，尴尬咳嗽两声，准备继续出发。
余光却不由自主地瞄向关雎，她懵懵懂懂坐在那里，手揉着脑袋。
脸上的红云更衬托了她几分娇媚，多看一眼，只觉得热度上升，喉头发紧。
“回去再说。”
丢下一句，他发动汽车往回赶。
关雎没有反驳，还愣在一边。
牙齿咬着唇，回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