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暮还真的去给姜白买玉露糕了,涤尘和点妆也熬好了补汤送了过来。
两人比较了解姜白的口味,做出来的补汤虽然还是让姜白有点呕吐的反应,但是已经好了很多,姜白还是乐意喝的。
就这样一直喝药喝到了立夏,姜白终于解脱了,姜白孕肚不显,只是有微微的隆起,穿点宽松的衣服基本上就看不出来。
“你们看,我喝这补汤喝的都变胖了好多。”姜白坐在铜镜前捏了捏自己的脸。
“夫人这样子刚刚好啊,之前就是太瘦了,现在就是不胖不瘦。”涤尘给姜白挽了个简单的发髻。
姜白今天打算去逛逛街,然后再去父亲那里看看,这两个月不是在床上躺着,就是在亭子里坐着,姜白感觉自己浑身的关节都要生锈了,她每次要走动,点妆和涤尘都拦着她,说要立夏停药了才能出门。
父亲和兄长倒是有来看过她,看她可怜巴巴地在床上躺着,姜沉那厮没少嘲笑她,说她现在像一只小猪躺在草垛上似的。
姜白当时反唇相讥问他什么时候带个嫂嫂过来给他看看,姜父闻言也顺着话瞪着眼,问姜沉是不是打算在家里蹭吃蹭喝一辈子,什么时候才成亲自建宅府,姜沉立刻借由公务未处理完遁走。
“夫人要先去赛南坊?”点妆将姜白扶上了轿子。然后才和涤尘一起坐了上去。
“对。”姜白点了点头,能出门就是极好的,姜白开心地都要哼出曲子来。
“嫂嫂这是要出门?”顾暮正好办完事情回来,就看见姜白等人坐上马车准备离开了。
“是啊。”姜白撩开窗帘看到了顾暮。“你这是上早朝回来了?”
顾暮点了点头。
“嫂嫂出门当心点,需要长欢陪着一起吗?”
“没事,有点妆和涤尘就行,不过你把旋笛借给我提东西吧。”姜白想了想道,自己很久没有逛街了,肯定有很多东西都想买,涤尘和点妆毕竟都是女孩子,拎着一堆东西走来走去估计体力吃不消。
“行。”顾暮点了点头,转身吩咐旋笛。“旋笛你去跟着夫人去吧,照顾好夫人。”
“是。”旋笛应声,坐到了车夫身边。
“我今日中午不回府上用饭了,我要去丞相府拜见父亲,下午再回来,你自己想吃什么吩咐厨娘去做就行了。”姜白其实有嘱咐家里的下人,等顾暮回来的时候告诉他自己出门了,但是正好碰到了,还是亲自说一声比较好。
“行。”顾暮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姜白说完放下了窗帘,马车就缓缓前进了。
顾暮目送了姜白离开。
姜白此次也是想去见见宁无双,这两个月都没有见过他的影子,父亲说是他出远门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姜白倒是收到过宁无双的信件,说他去了边远县城调查一个走私案,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涤尘的家人。
昨天宁无双来信说今天就该到京·城了,先回丞相府跟义父报个平安,再去看她。姜白是觉得正好自己也想出门,可以一起在丞相府聚一聚,不过倒是没有告诉宁无双,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宁无双的义父便是姜白的父亲姜朗,他是姜朗好友宁苏江之子,宁无双三岁时,宁苏江与夫人独自泛舟遇上了暴风雨,船翻了,两人双双落湖,都不会水,竟就殒命于那场意外,宁无双的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也都已经离世。
姜朗不放心将宁无双交给远方亲戚,便将宁无双接到丞相府养着,与姜白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后来宁无双考取了功名,在大理寺当值。
姜沉是姜白的亲哥哥,姜白的母亲在生姜白的时候大出血离世,虽姜白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但是从小在姜父姜沉和宁无双的爱护之下成长,也有一个完整快乐的童年。
姜沉和宁无双还都是住在丞相府,因为姜朗说这两个人一日不娶媳妇,就一日不准自建宅院,也是为这两个人的婚事操碎了心。
马车走的不紧不慢,主要是怕颠到了姜白,不过也很快到了赛南坊附近。
姜白寻思着也该到了,就掀开窗帘往外看了看,还不到正午街上就有了很多出门逛街的人。
“就先停在这个这里吧,往里面人就更多了,马车停在路中间挺占空的。”姜白道。
“是,夫人。”车夫闻言靠边停下了车。
点妆涤尘先下车,然后扶着姜白下来。
“你说说你们这快是抬着我下来了,我好的很,没这么脆弱吧。”姜白哭笑不得,这怀个孕整得跟她病重得走不动似的。
“夫人,今时不同往日,人家说怀孕了要时刻注意着,不能磕着碰着。”涤尘认真的说。
下了马车涤尘点妆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旋笛跟在后面,赛南坊其实是个茶楼,不过老板娘比较擅长做糕点,姜白喜欢吃老板娘做的玉露糕,经常会买来吃。
“顾夫人可是有段时间没见了。”老板娘正在算账,见进来的人是姜白,很是惊讶,连忙起身亲自迎接。“点妆姑娘说您怀孕了,我还寻思着得很久见不到您了呢。”
“在家里闷得慌,就想出门走走。”姜白笑着应答。
“您这身子现在更金贵了,赶紧现在雅室坐下。”老板娘姓梁,胖乎乎的,看起来很可爱,姜白平常来赛南坊也会喝上一壶茶,然后再买些糕点回去。
“糕点还要等会才能出炉,顾夫人先喝茶。”
“好。”姜白进了雅室。
姜白刚坐下,就听见隔壁吵吵闹闹的声音,不禁皱眉,估计又是那些附庸风雅的纨绔。
“在下有件新鲜事想给大家分享。”一个声音从隔壁传来。“你们知道顾朝吧?”
绝非是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差,而是那人扯着嗓子几乎是喊着说的。听到了顾朝的名字,姜白来了兴趣,想听听隔壁这个人想要说什么。
点妆几人也听到了,见姜白侧耳凝神听着,也都没有开口说话。
“你这话问的就没意思了,这整个京·城,上到八旬老人,下到三岁小孩,谁不知道顾朝顾大将·军?”另一个人答道。
姜白疑心这几个人到底是喝的茶还是喝的酒,说话声音一个比一个大。
“那你们知道顾朝几个月前娶得人是谁吗?”那人又问道。
“王建德,你怎么净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对啊,丞相之女京·城才女姜迟行,神勇大将·军顾朝,这两个人成亲,京·城的权贵基本上都去了,在座的各位也都有去吧。”
“就是,王建德到底要说什么,你又不缺钱,卖什么关子?”
对啊,姜白点了点头,卖什么关子,她也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想说她和顾朝怎么了。这个王建德,姜白略有耳闻,是礼部尚书王庆轩的长子。
“你们都没听说啊?据说,这姜白怀孕了。”王建德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度。声音突然提高,听的隔壁的姜白吓了一跳,不禁红着脸摸了摸鼻子,怎么,她怀孕这件事很稀奇啊?
“这事我听我娘说了,你说的新鲜事就是这事?”另一个人不满的说到。“你这不是耽误时间嘛,我们正聊着喜客楼的青蝶姑娘呢,她姜迟行有夫之妇,怀个孕有什么稀奇的。”
“不会吧?你们不会真的没听说吧?”王建德啧啧了一声。“据说啊,这姜迟行怀的孩子并不是顾朝的!”
隔壁雅室里,众纨绔讶然。
姜白也是没想到那人吐出来的居然是这么一句话,手里的杯子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