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心爱之人

“我很喜欢你!”

张鹿科把话说出了口,便涨红了脸,直勾勾地盯着祝两河。

可面前的女人,也同他一样窘迫,说不出话来。

半晌了,两人仍旧丝毫不言语半分,气氛一度陷入尴尬的死寂当中。

最后,还是那服务员跑了过来,端着热腾腾的黑咖啡,还有烤好的热面,殷勤地问道:“二位点的餐到了,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不用了,就这些。”

张鹿科抓住了机会,开口打破了沉默,便示意服务员离开。

祝两河仍旧低垂着眼帘,半句话不说。隔了一阵,她才稍稍抬起眼睛,悄悄地注意着张鹿科的神情。

“所以,你听了我的话,就没有什么愿意说的了?”

“也不是。”祝两河把头发拨到一边,欲言又止,“我只是,在想怎么拒绝你。”

张鹿科苦笑,声音有些大。

“初中以后,你就真的没有想起过我吗?”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是孩子,算得了什么?”

“话也不是这样说呀。”

张鹿科的神色里多了许多分遗憾与不解。在他心里,祝两河一直都是那个他追寻已久的美丽女孩。

可现在看来,她不仅有了男友,还愣是对自己毫无印象。

难道当初,那张递送过去的稚嫩情书,真的没有打动她吗?

“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初三搬走之前,曾经给了你一张情书?”

祝两河点点头。

“那你应该记得,当时我说过,就算你拒绝了我,我也会不放弃的。”

“我当然记得,可你具体说了些什么,我早就忘记了!再说了,我有印象,当时我可是清清楚楚地拒绝了你的!”

“这算什么!”张鹿科有些愠怒,但还是极力地在收回狰狞面孔,“你当时都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只是把纸条重新塞回给我而已!”

“这还不算拒绝吗?”

祝两河也提高了音量,平日里温婉的语调在此刻也显得有些愤怒。

张鹿科被她这般喊叫,也顿时没有了脾气,霎时间便沉默了下来。

两人又开始缄默不语。

而咖啡馆里聚餐的人,听闻他两人似在吵架,也顿时安静下来。

气氛显得凝重不已。

前台上意识到不对劲,便喊了服务员到二人坐的地方去,三言两语奉劝不要再争吵,否则便要离开此地。

张鹿科缓过气息,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他又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种事情,也不该强求,更何况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是我说得太过了,对不起。”

祝两河淡淡地应了一句,不知怎么开口。

张鹿科又问道:“所以,那个‘海亭’现在身在何处?”

“他?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

“新月姐怕是没有与你说清楚,我为什么会到白河市来。”祝两河苦笑着,眉眼间的酸涩呼之欲出,“我是被赶出来的。”

“赶出来!是被那个名叫海亭的人赶出来的?”

“那怎么会!”

祝两河连忙辩解着:“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方便与你说。总之,海亭现在身在何处,我是一点都不知道。”

张鹿科稍稍嗯了一句,思索一阵又道:“你既然是被赶出来的,许是与海亭断了联系。你可以告诉我他的一些个人信息,我会托人帮你找找看的。”

“这怎么找?我还在与他联系,可一直联系不上的。”

“这个你不需要在意。总之,白河市上有与我私交甚好的人员,我可以通过他们,去帮你寻找这个叫海亭的人。”

“这样······”祝两河陷入了沉思。

她心想,白海亭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落木镇,更不知道自己身处白河市。反过来,她也无法断定,白海亭就是在白河市上工作——虽然临出门前,他曾经告诉自己,工作的地方便在海滩上。

既是如此,张鹿科又能帮自己什么忙呢?

再说了,他可是对自己有了念想的。让他去寻自己的爱人,可不是太过儿戏、太过羞辱他张鹿科了吗?

祝两河转头看看窗外,那明晃晃的白河滩,正被阳光烤得蒸汽。

虽是冬日,可氤氲的水汽不减酷暑半分。

张鹿科见她沉了思绪,便晃了晃手,道:“你意下如何?”

“我并不认为,你能帮到我什么。”祝两河还在迟疑。

“为何这样说?”

“我,我说不上来。我只是觉得,你找不到的。一个连打电话都联系不上的男人,又能如何被你找到呢?”

张鹿科沉默下来。

祝两河无奈笑笑,道:“其实,我来白河市上已经有好几天了。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打他的电话。可谁能知道,传来的一直是空音······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遇上什么意外了?”张鹿科迫切地问道。

祝两河神色一变,他又立马住了嘴。

“他哪里会遇上什么意外?只不过是给人当摄影师,又不是什么危险的工作!”

“可万一,他去的地方太危险呢?像什么悬崖、大海——”

“够了!”祝两河又一次喊了起来,她又下意识地看看周围,连忙压低了声音,“你难道是恨不得他出了意外吗!”

“我怎么会!”张鹿科也随她,不知觉地压低了声音,“我只是想,一个人无缘无故不联系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若你觉得我说话没有了分寸,那便是我的错吧。”

祝两河轻轻看了他一眼,眼中包含的愠怒,却是少了几分。

取而代之的,是忧心忡忡。

她也想过,白海亭绝对不会无缘无故不联系自己。就连他刚出门的那一阵,也都隔了两三天打一个电话。

而如今,已近过了一星期,他都不曾联系得上——实在太过奇怪!

祝两河后悔得很,自己当时就该与白海亭细细商量着,了解他的一切。

如若当初,自己能够跟随他出门远行,许就不会发生后续的一系列事情,也就不会联系不上他了。

她细细想起来,自己与白海亭同住一个屋檐下,已经是一年半载了。

可对白海亭的了解,似乎少之又少,比此时此刻、杯里的苦咖啡还少。

张鹿科的话语,使她不禁想起——若白海亭真的是遇上了意外,一切又会变成什么样,自己又该怎么办?

细细说起来,白海亭好似成为了她活着的唯一理由——父母去世之后,自己早就是孤儿了。

这样活着,本就足够凄惨了。

如若没有了心爱之人,这生活又该如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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