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赵鹤唳下朝回到府中,便往春华苑来,头上还戴着乌纱官帽,昏迷的赵池馥牵引着他每一分神色。

“大娘子,是馥儿不对,馥儿不该擅自离府。”他刚要抬脚踏入门槛,便听到里面传来赵池馥略带迷糊的声音,显然刚醒不久。

“你知错便好,只是有个人得受些皮肉之苦。”要掩盖她逃出府的事,得找人演场戏,林氏也不怕告诉她。

赵池馥早料到被抓回府定会有这一幕,垂下了眼睫,还没待开口问她要罚自己跪祠堂还是受戒尺之痛,就见赵鹤唳着一身紫檀色朝服走了进来。

林氏见赵鹤唳过来,将手里的药碗交给身旁的丫鬟,起身与他说道:“四丫头刚醒,脸色瞧着好多了。”

“有劳母亲。”

赵鹤唳与她的话不多,时常就三两句关照的话,他低眸说完便坐到软榻边上,帮赵池馥抚平缠绕在软枕上的发丝。

“哥哥...”

赵池馥心里一顿心虚,像只猫咪一般喊他一声便由他抚着自己的毛发。

想着人也快到了,林氏出了屋子,命人关上屋门。红棠是春华苑里的丫鬟,要带回春华苑处置。片刻后,一行人从院子外头走了进来,张嬷嬷搀着她坐到院中四方木椅上,红棠正跪在她面前叩首抽泣。赵长欢和赵意宁站在那些丫鬟前头,摇着手里的蒲扇。

“这包袱里的细软可是你偷的?”一落座,林氏便盯着红棠脚边上的包袱,眼神锋利,脸上满是当家主母的气焰。

“大娘子,奴婢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红棠抹去脸上泪水,抬起头朝她求饶,于无形中将这事揽了下来。

“四小姐染了多日的风寒,你非但不好好照顾自己的主子,反倒生出这些腌臜念头来,你倒还有脸面跟我求饶?”林氏神色未变,厉声斥她。

红棠喉咙发紧,哭着叩头道:“奴婢知错了!”

赵意宁蹙了蹙眉,她身旁的赵长欢摇着蒲扇的手慢了一瞬。

待红棠叩完三个响头,林氏眼中的怒火半分未消,只冷漠地吩咐张嬷嬷一声,“按府规伺候。”

张嬷嬷点点头,朝身后的家丁厉声道:“拖下去!”

霎时间,红棠一颗心掉落入冰窖里,拼命喊道:“大娘子,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叫声凄惨。

“红棠...”

听到惨叫声赵池馥倏然起身,才明白林氏方才说的话是何意,她撑着床柱下榻穿鞋,一头乌黑的发丝垂落到双肩上,那是赵鹤唳刚替她理好的。

“慢点。”

他一手扶住她纤细的手臂。

赵池馥凝着这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身边就站着位救世祖宗,她擒住他的胳膊软声软语道:“哥哥,你救救红棠吧...”掌心的温度隔着衣衫传来,暖得烫人。

赵鹤唳喉头一紧,面上不为所动,“她偷了府上钱财,理应按着府上的规矩来。”

他的脸变得真快,话说得是那般决绝,好似人命在他眼中就是一只不起眼的蝼蚁。

赵池馥愣一下,尔后便松开手笑了笑,“也是,你是使唤惯了风雨的太史大人,人命在你眼中算不得什么的。”她早就见惯了不是么?

她穿好鞋,不顾他阻挠,披上烟霞色罗裙便打开门奔出去。

见人冲出来,张嬷嬷立刻将人从春华苑拽走。

岂料,刚走了几步,便碰到了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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