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柔和而温暖，然而周身却像是披上一层冰霜。与那个温柔小意的韩兰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的目光落在韩兰脸上，不用近看，不用深思，她就已经知道，此刻的她，有多得意。
商月华默默低下头，跪在地上，“月奴见过王爷，韩侧妃。月奴来见王爷，想要拿回属于月奴的东西。”
周绥昭轻蔑的扫她一眼，那弯下去的脊背，像极了府里最卑微的下人，她果然屈服了，屈服的彻彻底底。
不知为何，他心口还有一丝疼痛，揽着韩兰的手微微收紧。
韩兰以为他在给她什么暗示，身子一软，偎在他胸口上，“王爷，外面冷，我们进去吧。”
“好。”
商月华忙起身喊他，“王爷。”
周绥昭似是才看到她似的，惊道：“你？你刚刚说什么？”
“月奴，还有东西在您的库房里。”
“本王的库房？”他转头去问韩兰，“本王的库房不应该都是本王的东西么？什么时候，这个叫月奴的也敢来跟本王要东西了？要的，还是本王库房里的东西。”
韩兰娇笑了一阵，嗔道：“王爷，您忘了，这前面跪着的，是前王妃，商月华啊，王妃说的，应该是她的嫁妆吧。”
周绥昭亲昵的点了一下韩兰的鼻子，“兰儿说错了，即是前王妃，已赐名月奴，那就表示，这个王府，再也没有前王妃，商月华这个人了，只有月奴，至于月奴的东西？我不记得月奴还有什么东西在本王这，我们回去吧。”
这话，字字扎心，句句伤人。这就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南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的，他明明就在书房，却让南风领她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联合韩兰，一起羞辱她的么，这招，他用了太多次了，以往都没能如愿，这下，她该成全他了。
她认了，毕竟，除了小锦，她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在他们回房之前，她喊住他。
“王爷，那里有我爹送给我的一对琉璃彩虹杯，还有一个玉酒壶，我娘留给我的手磨红石簪，东西虽不珍贵，到底也是我家人留给我的念想，还请王爷允我拿回我的东西。”
周绥昭猛的看向她，胸口上下起伏，真是好大的胆子，还有脸提那琉璃彩虹杯，她是在提醒他，顾念往日夫妻之情么？
他冷哼，“你的东西？那你知不知道，商家被抄？哪里还有你的东西？”
是，商家是败了，是，她可以任人欺辱了，她想站起来就走，可是小锦还等着她回去救命，她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在这个府里，只有她和她，才是相依为命的人。
膝盖上不断传来的冷意，驱走了她周身的温度，她咬着牙，不让牙齿打颤，手撑在地上，早已没了知觉，连弯都不能弯在一起。
可是，她不能放弃。
“王爷，那个红石手磨簪，是我母亲，亲手打磨的，是从家乡带来的石头打磨而成，不是上京里的东西，求王爷开恩。”
她伏下头，身体贴紧了地面，眼睛看着那滴出来的泪水，一瞬间凝结成冰，圆圆润润，清澈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