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时至今日,小人也敢欺辱她了

商月华每天都活在昏昏沉沉之中,偶尔,那牢里的记忆会突然涌出来,她总是承受不住,又晕了过去。

后来,她渐渐的好些了,可那疼的胃一遍一遍提醒着她,她还活着,好好的活着。

对了,她必须活着,她不要死,不能让他得逞,她才不要死在他的身边,她宁愿暴尸荒野,做一个孤魂野鬼,也好过被他锁在身边,尤其是,她绝不要和他的尸骨在一起。

再次有了意识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只感觉到小锦在她身边,她给她喂药,给她擦身子,还喂她吃一点粥。

她和小锦一起长大,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频率,她都知道。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她知道这是小锦。

从吹进来的风里,她闻到了阳光的味道,看来今天的日子还不错。

不一会,她听到了水声,然后她的额头搭上一块冰凉的帕子。

喔,看来,她可能起热了。

接着,她感觉到她在解她的衣服,由于是冬天,没了暖炉,她浑身瑟缩了一下,当然,小锦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她不知她从哪弄来的热水,给她清洗身子,半晌,她听她叹道:“您什么时候醒啊,咱们身边的人都被王爷遣散了,流放的流放,抓的抓,如今就剩下我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叹了口气,“王爷到现在还没醒,府里的人都说是您,可是我不信,您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伤得了他呢?他武功那么高强,高强到连湛王都不是他的对手。”

小锦想到那天她被南风拎回来时,看到王妃身上全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糊着血迹,流的胸前都是,要说是王妃伤了王爷,她打死也不信的,她宁愿相信是王爷折磨了王妃,害得她命悬一线。而他,只是因为遭到了湛王旧部的暗算。

她开始给她穿衣服,“王妃,如果能一直睡下去,就一直睡吧,不醒也好。”不醒,就不会面对这残酷的世界。

她给她穿好衣服后,盖上被子就出去了。

自她有意识起,听小锦唠唠叨叨的说了许多事,比如,王爷一直没有醒过来,整个王府忙着救他,给他用最好的药,却是反她像踢球一般,踢到角落里,不管不问,找个大夫还要自己想办法。

拿药也得用自己的银子,小锦已经开始当她的首饰了。

而她之所以会陷入这样的境地,是因为韩兰,韩侧妃,自从她从天牢回来,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知,是她为了湛王刺杀了宁王,害得他命悬一线,便自作主张将她挪出了她的院子,待在这冷僻之处。

还有南风,小锦最是看不惯,不管小锦怎么说,他始终不为所动,急了,便给她一句,“自作自受。”

是,她是自作自受,所以小锦啊,你还要求着他们做什么,倒不如不要管我,让我随他去了的好,哪怕是宁王要她埋在他身边,她也不管了,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此时的她却不知,眼角的泪流入两边的鬓发之中。

自小锦走后,她的意识也开始昏昏沉沉,就在这时门却是又响了一下,昏沉的意识立刻清醒过来。

来人是一个陌生人,身上带着一股难闻的气味,那味道只有下人身上才有的,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他是谁。他要做什么,他来这里是受谁的指使。

商月华有些急,盼着小锦赶快回来。

显然,小锦刚出去,她没这么快回来,她有些慌。

那人小心翼翼的关好门后,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商月华,眼睛猥琐的眯起来,搓了搓手朝她走去。

“啧,真美啊,生病了都这么美。”

尽管她看不到,可听着这声音,还是让她恶心了一下。他那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庞,她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尖叫着,“小锦,小锦,快回来,快回来啊。”她快哭了。

可她一句也喊不出来,她多想死在南风的那一脚之下啊。

“哇,这皮肤真好,好想尝一口。”

她能感觉到他的靠近,他还掀掉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他的呼吸越来越近,那味道让她想吐。

她绝不能让这个恶心的人碰他,死也不能。

不知道是意志战胜了病魔,还是她的体能忽然爆发。 商月华猛然睁开眼用尽全身力气向这个凑近的脸猛抽过去。

那人不防,被她打了一下,一下从床上滚到地上,歪倒在那里。

那人见她醒了,眼神有些闪躲,却是不动,仿佛在观察她是真醒了,还是只是剩下最后一丝力气。

商月华用力瞪他,试图将他下退,脑海中快速搜索着这个人的信息。

没见过的生脸,衣服也是干净的,像是刚入王府的。现在王府肯定大换血,他又是谁的人。

商月华立马想到了那个人,韩兰,她的死对头,从进入王府,仗着自家跟随宁王,一直恨不得取自己而代之。

如今她落到这个地步,最想毁了她的,不就是她吗。

“韩兰的人?”

那人眼神闪躲了一下,看来,她猜对了。

“滚。”

即便她落魄了,但是这么多年的王妃,又岂是白当的?

那人被那凌厉的眼神一瞪,往后缩了缩,又像是想到他此行的目的,又或是想到了某些人,心中一横。

“前王妃,您真是好大的胆子,敢伤害王爷,现在王爷有令,把你贬为最下等的洗衣奴,如今我求了嬷嬷,已经把你赏给我了。你还乖乖的躺着不要动,还能少吃些苦。”

商月华眼睛微眯一副要杀了他的样子,低声问道:“王爷醒了?”

他眼睛转了一下,笑道:“当然醒了,不然,怎么把你赏给我呢。”

说着就要扑上来,商月华猛的喝住他。

“站住,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看不出来,王爷没醒,把我贬了的,是韩侧妃吧,我告诉你,我即便是被贬,也是宁王的人,你若敢动我,除非你有一百条命。”

他的眼里果然畏缩了一下,但想到韩侧妃的话,还有那事成之后的银子,他又壮了壮大胆子,随后又哈哈笑着,手伸向她的里衣,伸手扯下一根带子。

“放心,既然是韩侧妃赏的,你觉得王爷还会怪罪吗?再说了,你忍一忍,我也忍一忍,到时候韩侧妃给了我银子,我拿银子养你,这是双赢的买卖啊,你不亏。”

商月华不等他解开衣服,又一巴掌甩过去,这一次,他有了防备,抓住那扬起的手腕往上一按,伸手给了她一个巴掌。

“小娘们,凭你有几分姿色,大爷我也不惯着你。”

商月华自小到大,从未被人这样打过,一时间,羞怒盈满心头,却奈何头泛晕,身体无力,眼看自己要被这样的人玷污,忍不住大喊,“救命啊~”

他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有力气喊叫,刚要伸手捂住她的嘴,门外响起一声清脆脆的落碗声,他吓得缩了一下。

她听到瓷碗碎裂的声音,知道是小锦来了,便大喊起来。

“小锦,小锦,救我。”

小锦听到喊声,拼命的砸门。

“王妃,我来了,里面的人,给我开门,开门”

那人紧张了一下,被人撞破好事不要紧,没了命才是事大。

他慌慌张张下床去找东西堵门,又怕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得慌慌张张的穿衣服,眼睛四下寻着,找到窗便伸手去推,却不想这个时候外面的人也打算进来,两人直直打了个照面。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央求一句,那求饶的话便永远的留在喉间,一滴血丝顺着脖子淌了下来,倒下时,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

南风跃进屋里,看了她的情况,知道无事,皱了一下眉,然后从里面打开了门,背对着商月华站着,耳朵却听着她的一举一动。

如果说以前的王妃是一株兰花,空灵娇美,令人怜惜。

而现在,她就是一毒妇,嘴里长着毒牙,随时趁你不备就反咬一口,一不小心就会命丧她手。

莫说宁王,就连他,也轻视了。

小锦从他身边跑过,哭哭啼啼的给她重新穿好衣服,又掖好被子,心中自责不已。“王,”小锦扭头看一眼南风,又转过来,“我不小心把药洒了,再去端一碗过来。”

商月华看着她头上戴的,身上穿的,以及手上冻出来的白泡,还有那裂开的血口,终是闭了闭眼,“拿我的嫁妆去。”

“可是那些在库房,现在我们没办法去拿。”

“那就拿我的东西去,快去。”

小锦咬咬唇,从枕头边上的包袱里拿出一根簪子,走到南风身边的时候,看他一眼,“烦请南风大人处理一下那具尸体。”

见南风点头,小锦便放心的走了。

自从商月华答应湛王的时候,她就知道,无论胜负,她们的日子不会好过了,胜了,她永远都要背着一个背叛丈夫的骂名,败了,便如同现在。

所以,她早早的便偷偷的把自己的东西攒着,在湛王决定逼宫的时候,偷偷藏了起来。

可是人心诡变,那些东西已经被她用来换药,花完了,这碗药还是她拼了命讨来的,却没想到竟然洒了。

至于尸体什么的,呵,她这些天也是没少见,早已经不怕了。

她只是可怜了王妃,商承相家中的掌上明珠,如今落得这般田地。不过,也比湛王妃好多了,商家两个明珠,至少,她还活着。

小锦擦擦眼泪,努力扬起笑脸走进大夫的房间。

南风一来,商月华就知道王爷醒了,他必是受他的命令来看她的,看她死了没有的。

她不说话,南风更不会多话,他抱着剑走到床边,一手执着她的手腕搭在脉上。

“他没事了?”

“王爷洪福齐天。”

“呵,真是坏人活千年,那样厉害的东西都杀不死他。”

南风用力一按,商月华的舌头一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真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等到王爷要你的命时,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商月华冷笑,她不会给他机会的。因为她会在他动手之前先自杀。

南风跟了王爷三年,对于这个女人露出来的表情,自然了熟于胸,冷冷道:“你刺伤王爷的事,依王爷之言,并未宣扬出去。也不知你有什么好,让王爷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惦记着你,这条命,你该好好珍惜。”

“呵,那真是谢谢王爷了。”他未宣扬,他只是让他的女人宣扬出去了而已。

南风把完脉便甩袖走了,走之前派了自己的一个手下过来看着,毕竟,这个人是王爷要的,就算是王爷醒来要杀她,那也不能让人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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