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定情之物

房门打开,南风回头看了一下,冷哼一声:白瞎了一张美人皮。

面对南风的冷嘲热讽,她早已经习以为常,柔顺的站在宁王身后,“王爷。”

他回头看她一眼,沉声道:“走吧。”

商月华刚迈动脚,南风的剑已出鞘,剑刃横在她下巴处。

周绥昭也停下了,“南风。”低沉的嗓音带着警告。

南风给商月华一个警告的眼神,收了佩剑。

商月华毫不在意,无须他警告,她也不会靠近宁王,因为她怕她会忍不住想杀了他。她摸摸袖中的金匕首,闭了闭眼,若不是为了再见到阿湛,她又怎么会让他碰她。

去天牢的路还有很远,这样大的雪,几乎没过她的小腿,还好,早有下人扫出一条路来,她有些吃惊,昨天竟然下的这么大么?

也是,屋里放的暖炉都换了许多次,她只听到他唤人进来,一直昏昏沉沉,什么都不知道。

一路上,她发觉那些下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色,这才忽然想起,一直跟着她的小锦不在,呵,也是,她身边的人,早已经逃的逃,杀的杀。

罢了,早点离开这个世界,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出了正院,一阵寒风袭来,她被风吹得一个哆嗦,忽然想起那件白狐裘,只是一想到是宁王打猎送给她的,便放弃了,即便她冻死,也不要他的东西。

宁王上了马车后,商月华见马车上的凳子还未撤去,便提裙欲上。

“唰”

又是那把剑,又是同样的姿势,又是同样的横在她面前。

她看向南风,南风意有所指的往后面看去,她顺着他的眼神往后看。

那是一辆妾室才能坐的车,然,现在已然破败不堪,那布,不知被什么利器划破,四处露风,显然是为她准备的。

如今她自是再也不能坐眼前这辆专属于宁王的马车了。

商月华自嘲一笑,转身往后走去。

宁王等了一会,见人没上来,挑帘一看,见她往后走,脸色一冷,“走。”

商月华没想到她还没有上马车,马车就开始走了,这是给她马车又不让坐啊。枉她还以为宁王会念及昨日……,罢了,她宁愿忘记昨日。

她小跑两步,奋力的爬上马车,耳边是下人的嗤笑声。

时至今日,她才终于觉得她是一个废妃了,一个连下人都敢笑她的废妃。她虽心有怒气,在这个时候,却不得不忍。

她默默抽了出藏在袖中的金匕首。

匕首的刀鞘是用金子做的,整个长度只有一只手长短,宽也只有一指,小巧玲珑,手把处镶嵌着两颗红玉。

自得到之日,她便珍视异常,只因这是他送的。

那时,他说,“你拿着这匕首,等我来娶你。”这一等,便是七年,他没来,她来了,她找到了他,然而他却娶了别人,她另嫁他人。

若非,若非宁王求婚,她与湛王,本是一对仙凡眷侣,若非因为他,湛王何以与他相斗落得个阶下囚的结果,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宁王。

不知是匕首太过锋利,还是她握得太紧,血珠顺着指缝落入深青色的衣裙,转瞬晕开,却让人看不出任何不同。

北风吹来,卷起树上的积雪,积雪随风飘舞洒进马车。商月华被风吹进来的雪冰了一下,忙闭了眼,藏起匕首,按住了伤口。

马车吱吱呀呀摇晃着往前走,走了很久,终于停下了,她动动有些僵硬的腿,下了马车,移到周绥昭跟前。

周绥昭看她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别忘记你答应本王的事。”

“不会忘的。”

看管天牢的人见到宁王,连忙弯腰作揖,往里面引。

一入天牢,便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天这么冷,他可有挨冻?若是这些人怠慢了他……

想到这里,她的脚下有些急,却又不敢越过宁王,只得不紧不慢的跟着,还要装出一副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牢头在前面领路,他直直走到最里面,问当班的,“湛王爷怎么样了?”

那人回道:“睡着呢,给他饭也没吃。”

商月华看一眼那冻成冰块的饭,眉心一皱,这些人,就是这么对待王爷的?就算他落魄了,到底也是皇家子嗣,他们怎么敢这么怠慢。

“王爷?”

“你还真是着急,去吧。”

商月华一怔,看了看他,抬脚走了进去。

冬日的天牢,绝对不会暖,但是,他这里还好,身下有一床铺被,上面有一床暖被,只是他却是动也不动,背对着她。

“阿湛?我来了。”

她想上前,却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一眼站在外面的宁王,她又对着湛王说,“阿湛,你告诉我,昨天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她等了一会,见他仍然不动,便往前走了几步,她摸着匕首,眼尾防范的盯着宁王。

她的音量小了一些,“阿湛,你还记得你对我许下的誓言吗?现在,我来帮你好不好?或者,我们一起,你起来,再看我一眼。”

她等了好一会儿,湛王始终背对着她,动也没动。

她往前走,她没有发现,宁王也进来了,就在她的身后,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要把她眼里的变化一一收进眼中,更是防备的盯着那个躺着不动的湛王。

她挪动脚步,一步一步向他靠近,她伸手,轻轻的推了推他,可湛王却一下趴了过去,商月华的瞳孔骤然放大。

她把手放在他的脖颈处,那身上的凉意逼得她打了一个冷颤,眼泪瞬间滴下来,“阿湛,我来了,阿湛,你起来啊,起来看看我。”

宁王磨了磨牙,冷哼一声,转身不再看她。

商月华把他的脸转过来,探探鼻息,表情几经变幻,她忽然大叫,“阿湛~~”

忽然,宁王听到一声尖叫,转眼看时,商月华已然发了疯似的用力摇晃着躺在床上的人。

他猛的转头,喝向牢头,“怎么回事?”

同一时间,只听唰的一声,南风的剑已然架在牢头的脖子上,牢头早已经哆哆嗦嗦的跪了下去,不停的磕头求饶。

“小的不知道啊,王爷,昨天还好好的,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人在你这里,你说不知道?不是说让你们看好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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