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气死寡人了。”
慕容清一腚坐在金榻上,帽儿一扔,俊朗的脸面上黑沉一片,显见余怒未消。
这儿是他的寝宫养心殿,从沈青华家出来向回走,这才道。
养心殿的领事太监叫做冯刚,见圣上不开心,急忙来问:
“皇上,咋今天玩儿的不爽快?”
“不爽快,不爽快极了,世间怎能有这般可恶的人家,寡人哪儿不好么,一个不想嫁给寡人也便拉倒,居然全都不想嫁给寡人,寡人是洪水野兽么?”
沈青华走后,慕容清带着孙为泰去沈洪平家偷听,敞开的正门儿,一个小平院,他两人便躲在窗子下,沈青华跟沈青芳不乐意选妃的话,他们全都听到了。
只是冯刚只听见抱怨声,非常云中雾中。
这可无法子给圣上排忧解难,他寻思着望向一边的孙为泰。
圣上今天只带着孙为泰出门了,自然孙为泰会知道。
可是孙为泰历来和冯刚不睦,垂着头站在一边,佯装没看到冯刚求助的模样。
气的冯刚恨不能咬下他的肉来吃。
此时慕容清忽然叫着孙为泰:
“记住那家人了么?”
孙为泰口吻同仇敌忾:
“奴记的一清二楚,一个都跑不了,只需皇上一声令下,奴就带人将他们家全都抄了,给皇上出气。”
冯刚心里想,这究竟是多大的事儿呀,全都气的圣上要抄家。
慕容清一个马靴脱下来扔到孙为泰脑袋上:
“寡人的皇后还在里边,你要抄她家,寡人先抄了你家。”
孙为泰神情一变,立刻跪地求饶:
“皇上,奴说差话了,奴该杀,你饶了奴罢。”
冯刚还是没有听懂啥事儿,可此刻也要跪下来和孙为泰一块听训。
“皇上……”
孙为泰忽然哭唻唻,张大了嘴巴,一个鼻涕一个泪异常惨烈,可也假。
可慕容清心软,孙为泰,冯刚等人全是他当皇太子时的老人,从小便在身旁。
他又爱玩,明知道孙为泰在耍无赖还是没有法子刁难他。
破怒为笑道:
“起来罢,给寡人去将事儿办好啦,寡人便饶了你。”
孙为泰收的迅疾,满面谀媚道:
“皇上吩咐的事儿,奴肝脑涂地,也要给办妥,只是,你究竟要奴办啥事儿呀?”
冯刚垂头细听。
慕容清道:
“那两姊妹不是你推我推,不乐意选妃么?
谁亦不准替谁,将她两人全都纪录在册子上,三日后便宣布入选结果,径直告知到家。”
讲完,对着前边的虚空勾唇一笑,偷偷念叨,沈青华,我瞧你哪儿跑。
……
距乔氏找茬已过了三日。
沈青华早已将选妃的事儿忘到一边,整天只打理会她的买卖。
日头高照,街道上人来人往,这日白玉堂客人连连串的来。
沈青华熊叔福子仨人忙的脚打后脑勺儿。
正此刻,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生忽然跑入:
“姐……哥……”
他本叫异常高声,店中人的视线全都给他吸引了,可能正是由于这样,他后边激动的话生生吞回至腹中。
沈青华一瞧是弟弟毛毛噪噪而来,和客人告了罪,又跟熊叔打了个出门的手势,而后将弟弟从屋子中拉出来叫到一边。
“咋了,不是和你讲过不准大吼大叫,大老爷们儿要稳重。”
沈青峰神情用心道:
“惯常我也可以稳重,今日这个事儿不好稳重,姐,你成了秀女了,官署里来人告知,要你在大选以前全都不可以出门儿,你就要去选皇后了,可你不是讲不去么?”
沈青华如晴天遭了雷劈,一瞬间便懵了。
怎能会这般?
都没她的名数的,咋可能入选。
必定有人搞鬼。
沈青华捏紧了衣袖中的“武器。”
“话语相告没有人信,瞧我和她们来个鱼死网破,不是要我去选嘛?娘的,选完了将她们一家全都灭了。”
脏话都骂出来的向回跑。
沈青峰盯着姐姐比野兔还快的身影担心的只叹气:
“十五六岁的人了,天天跟我说稳重,自己都这个样子,我能稳重么。”
……
沈青芳听闻沈青华入选了,开心的从偏房中跑出来,此时乔氏跟沈洪平夫妇也全都在宅院中。
沈洪平在和乔氏说着恭贺的话,她的五孙女要成天家贵人了,乔氏笑的合不拢嘴儿……
显见,大家伙儿都清楚结果了。
终究不必当皇后,终究不必守寡,沈青芳面朝正南,仰看青天,喜极而泣。
天公爷,张眼了。
便在此时,在隔房方才宣布完人选的鸿胪寺员带人进来。
“家中有叫沈青芳的吧?进了十天后的大选,这些不要出门走动了……”
什么?!为什么还有她!
上一世听过的话,要热血鼎沸的沈青芳似是给人从头浇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