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死局(2)

八名老御医围在床榻边上,边擦拭着汗珠边为白霜霜进行止血,一名老御医手拿着几块绵巾,而另外一名老御医则是将一瓶药粉递给前面的御医让他负责倒下去。

老御医抖嗦着老手结果药粉,那药粉是皇宫中止血最好的药粉,但却也是最令人痛不欲生的药,用这药粉止血的话速度效果可以达到最好却痛得宛如切肤钻心之痛。

他们见过有些人因受不了这火烧般焦烫之痛咬舌自尽了!一般皇宫中的人他们是不敢用这药粉的,但是眼下情形险峻,若再不给宠姬娘娘止血的话,很快她就要血流而尽,失血而亡了!

老御医抖抖嗦嗦地打开药瓶,豆颗般的汗珠滚滚滑落,他吞了口唾沫,将药瓶中的药粉对准白霜霜后背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狰狞的伤口倒下去。

白色的药粉如飘纱般落在她背后的伤口中,接着——伤口血肉模糊的嫩肉‘嘶嘶嘶’作响,仿佛被滚烫烧焦着似的,不断从伤口出溢出血水冒出一个个水泡,那骇人的‘嘶嘶嘶’声光听着就已经够毛骨悚然了,再看着后背的伤口冒出一个个又红又白的水泡更是触目惊心啊!

“啊啊啊啊啊啊——”

好痛好痛好痛!不要了不要了,为什么为什么陆蕴还不放过她,她都已经快要死了,为什么还要让她这么痛……他难道难道……真的要活生生地挖她的心脏出来吗……

“该死的!你们在做什么!!!她在痛没听到吗?还不快住手!!!”陆蕴失控咆哮起来,幽暗的黑瞳隐隐浮现一抹嗜血的癫狂!

陆蕴的咆哮让已经心神惧怕的老御医们更加心惊胆颤了,犹如惊弓之鸟连拿一块绵巾手都止不住地颤抖。

其中一名老御医不得不向陆蕴说明眼下白霜霜生与死的危机:“启禀蕴皇……臣等都是逼于无奈,宠姬娘娘失血实在太多了,用一般止血的方法根本就来不及的,咱们现在是和时间赛跑啊,不用这药粉迅速止下血后果后果……会不堪设想。”

老御医不敢将那一个‘死’字说出口,怕死的会是自己!

闻言,陆蕴沉默不语了,只是赤红的双瞳死死盯着那不断冒着水泡‘嘶嘶嘶’作响的伤口,耳边听着白霜霜痛苦难耐的呻吟,他猛然伸出大手塞入白霜霜痛苦大张的小嘴中,让她死死地咬住发泄火烧般的钻心痛意!

白霜霜不知道嘴中的是什么,只是很痛很痛本能地紧咬住陆蕴的手掌,死死地紧咬住后背传来一阵又一阵火烧般的焦热让她嘴中的力度加深了,一丝腥甜的味道蔓延在口腔之中更激起她的痛苦了——

一个咬住,一个忍着,十指连心,谁才是最痛的那一个呢?

此时此刻的老御医们很希望自己是华佗转世更希望能出现个再世华佗,宠姬娘娘的伤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了,即使出尽全力也未必能够将她的命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一名老御医则是倒出两颗行血活气丹喂白霜霜吞下去,而身旁的一名老御医则是拉起白霜霜血染的手腕把脉细细诊断着——

“嗬!”负责把脉的老御医仿佛遭到巨大的惊吓似的,一下子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了,白发苍苍的他看起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似的,宛如七八十岁的老人家。

老天爷啊,这玩笑不能乱开的啊,再来几次他就要提早进坟了!

“怎么了?”陆蕴不甘不愿地将视线离开了白霜霜,俯视着跌坐在地上惊吓得颤抖连连的老御医,冷眼一眯冷声喝道:“说!”

“这这……这……回禀蕴皇……宠……宠姬娘娘……娘娘腹中……怀有一个月的胎儿……胎儿……没了……”

被硬生生折磨得流掉了……

倾刻之间,陆蕴浑身血液逆行似的绷紧地僵硬着,心中一窒纠痛着,充血的双瞳死死大瞪着,眼珠都快要掉下来,抱住白霜霜的手臂不安地抖嗦着,低沉如困兽的嘶哑呜咽分外悲恸——

光瑶怀上他的骨肉了,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才一个月的胎儿甚至还没成形,就被自己……毁掉了……毁掉了……他亲手杀死了他们的孩子!他真是该死的混蛋!

怎么办,怎么办……她醒来后还会原谅自己吗?还会再看向自己吗?他不单止想杀死她,甚至还亲手毁掉了他们的孩子,光瑶一定恨死自己了吧……

不!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如果他知道光瑶怀上孩子了,他今日绝不会这样对她的,他会好好护着她的,不会让她受一丝伤害的,他是那么爱光瑶,甚至连做梦都在想希望她能怀上属于他们的骨肉,可是……现在一切都破碎了,被他亲手摧毁了——

“救她救她救她……”

逝去的孩子他无力挽救回来,光瑶,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他不能没有她,失去她……自己会疯掉的!

不能失去她,不能让她死,不能让她离开自己……不能不能不能!!

“即使牺牲一切都要救活她,救不活她,你们也别活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陆蕴黯然失神低垂下头一声又一声低低地自言自语念着,奢望能让白霜霜听到,乞求她能原谅自己撑下去,只要她没事了他什么都会顺着她的不会再做伤害她的蠢事了,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

昏迷中的白霜霜极其难受,佛如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似的不断地往下坠落,她尖叫着挣扎着双臂想要捉住一丝助力却什么都没有,不断地往下坠落坠入黑暗之中,好沉重浑身都好沉重——唯有,唯有一把声音不断地在耳边响起,明明就在耳边但是她却听不到那把声音在说什么,什么都听不到好模糊……好吵……也好痛……

“天!血……血崩!竟然是血崩!!”

金黄色的床榻上瞬间就被白霜霜下身汹涌出来的鲜血染红了,老御医们个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别说抖嗦了连说话都不会了,一动不动犹如雕像般目瞪口呆地看着气息已经虚弱得近乎于无的白霜霜,心里好想自己也能昏死过去,一了百了算了!

救不活了,救不活了,根本就没有救活的机会……

身上多处的伤口有多严重已经不再话说了,竟然还流产了,血气已经完全不够的了,但是皇宫里珍贵的药材再加上他们几个老御医精湛的医术,还是有机会放手一搏,与阎罗王抢人的,可是,可是……再加上血崩的话,这样子大量地流血本来已经血气不足的宠姬娘娘怕是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除非是再世华佗,要不然根本就——没希望……

“该死的!一群没用的废物,愣着不想活了!还不快帮她止血!!!”

陆蕴狂怒的嘶吼,脸上的癫狂无一不让八名老御医心惊胆颤,脸上苍白双脚都抖嗦得连站都快要站不稳了,他们面面相窥着不知道该要如何去做,但是他们真的没办法了,该用的办法都用了,他们是御医可是不是神仙啊……没有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蕴皇……蕴皇……臣等已经尽力了,真的都尽力了……可是宠姬娘娘她,她失血实在太过多了,哪怕……哪怕皇宫里有最好的补血的丹药但还是来不及啊……臣等臣等……救不活……救不活宠姬娘娘……求蕴皇饶老臣们一命啊!”

八名白发苍苍的老御医几乎是哭着向陆蕴求饶的,个个都不要命似的死命磕着头,不惜撞破额头来表达自己悲切的心情!

“不。不!不会的!她不会死的,不会死的!!该死的,一群没用的老废物,连个女人都救不活,朕还留着你们做什么,都去死你们都去死!!”

陆蕴仿佛厉鬼化身似的,浑身萦绕着浑浊黑暗阴森的气息,蓦然,他抱着怀里的白霜霜弹跳起来,一下子就消失了。

老御医们连眼睛都来不及眨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其中一名老御医脑袋一紧,心连惊骇的时间都没有,‘啪’一声脑袋活生生地被捏成粉碎!

内殿中众人心惊胆颤尖叫连连的有些更是吓得口吐白沫昏死过去了,唯独……唯独手掌不断滴血的陆蕴,一手抱住虚弱不堪的白霜霜,憔悴的俊脸异常冷静,充血的双瞳却翻腾着嗜血的红光,完全陷入疯狂了——

“她没有死,她就躺在朕的怀里乖乖地睡着,她只是睡着了而已,所以才会如此安静。”陆蕴仿佛是对自己说,仿佛是对内殿中的人说,柔情似水的样子与方才狠戾犹如嗜血修罗的他判若两人,却更加让内殿中的人惊骇连连仿佛见到鬼似的!

太可怕了,这样子癫狂疯痴的蕴皇实在太吓人了!

宠姬娘娘现在尚有一丝呼吸,要是……要是真的断气了,到时候蕴皇会变成什么样?疯狂去杀人吗?他们在场的这群人恐怕是最早遭殃的人啊,死无全尸连脑袋都给捏碎了……那样子的死相太太……太恐怖了!

内殿中众人惊骇连连昏得昏,吐的吐,呆滞的呆滞,躲命的躲命,而陆蕴神色温柔地俯头轻轻吻着白霜霜死灰冰凉的唇瓣,小心翼翼地样子佛如手捧珍宝,珍贵宝贝得不行,也愈发地癫狂了。

潜意识里完全拒绝了白霜霜救不活的现实,也不愿意接受这对他来说残忍至极的现实!!

陆蕴便抱着白霜霜走向已经缩在一角的七名老御医,带着一身嗜血的戾气步步逼近他们,狠戾的样子让老御医们惊得连忙伸出双手捂住脑袋身旁下一刻就被陆蕴捏破脑袋,抖嗦着哭喊着求饶着不断喊‘蕴皇饶命’却唤不醒已经为白霜霜陷入疯狂的陆蕴。

“先别杀死他们……还有一个办法……”跪幽玉苍白着小脸忍住心中的绞痛,还有一个办法,还有一个办法可是救小姐的……但是未必行得通……

闻言,陆蕴瞬间停下步伐了:“救不了她,你也下去陪她左右吧。”

这个丫鬟终日与光瑶形影不离,光瑶那么疼她,她该要下去陪她的,这样子光瑶就不会觉得寂寞了,是不是?

女人,别怕别怕,我会找很多人下去陪你的,你乖乖地等着我,等着我……等青山蕴统一天下之后,我就下来陪你,不会太久的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好,如果我救不活小姐,那我就下去陪她。”关乎于自身生死的抉择,幽玉却应得如此轻松,仿佛她也有此意似的,让内殿中的众人觉得太难以置信了!

蕴皇痴爱宠姬娘娘,现在为宠姬娘娘而癫狂了,没想到连一个小小的丫鬟也跟着发起疯来了,宠姬娘娘……真的有如此重要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吗?!

陆蕴痛苦地张了嘴,喉间呜呜的响:“要怎么救她。”

“血……以人血来续小姐的命。”幽玉胡乱地擦了一把泪痕的小脸“那人的血必须要运用内力将自身的血液翻滚滚烫成热的血再渡入小姐的嘴中,延续她生命的时间,为这群御医争取医治的时间,让他们用精湛的止住小姐的血崩……或者还有一丝生机。”

她也不知道这方法行不行,这是个偏方邪门的偏方,但是……但是她拼命去想只想到这个方法了!

“好!”意外地,陆蕴几乎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相信了幽玉的话,“用朕的血去延续她的命。”

哪怕是将全身的血都渡给她,他也在所不惜!

陆蕴的话让幽玉微微怔住了,神色有点复杂地看着一脸憔悴的陆蕴,明明很恨他害惨了小姐却又被他毁天灭地的痴狂感动到了,他身为青山蕴的帝王,高高在上的他竟然不惜用自己的血为小姐续命……

“还不滚过来为她医治!”正当幽玉思绪万分的时候,陆蕴转头怒瞪着还缩在一角的老御医们咆哮道,脖子上青筋暴突显然又想要失控了!

受到陆蕴的警告,老御医们连忙滚爬起来惴惴不安地跑到血染的床榻边上,手拭着冷汗,狂跳的心脏还不能停歇下来,动作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准备好一切止血药物绵巾以及一排整齐针灸医具,开始为白霜霜力挽狂澜地拉拔着生死之线!

宫人们不敢抗旨都纷纷去烧开水了,死寂的雪涟殿内殿又开始提心吊胆地忙碌起来了,捧着一盆盆热水匆匆进来的,又捧着一盆盆血水匆匆出去,五十多名宫人一步都没有停下来,来来回回交接着!

陆蕴按照幽玉的话去做,面无表情地用尖锐的小刀在古铜色的手腕上割破一道大大的血口,血一下子就疯涌出来了。

他开始运着内力翻搅着体内运行的血液直至血液烧开滚烫得吓人,渐渐地手腕上流出来的血液竟然开始冒着热气,他俊脸也浮出一片诡异的红潮,接过幽玉递过来的碗子接下冒着热气的血液,再用拇指扳开白霜霜紧闭的嘴唇,将用内力滚烫过的血液渡入她嘴中,往她喉咙之处轻轻一捏,白霜霜就一咕噜地饮下去了!

来来回回的,陆蕴不断运着内力将体内的血液一次又一次烧烫着,再渡入白霜霜嘴,体内的问题已经超乎于常人能承受的体温了,俊脸大汗淋漓异常绯红,嘴唇却死灰苍白,身体不断冒出灼热的热气就像一个大火炉似的,不停地烧滚着不停地运作着!

身旁的幽玉看着陆蕴一碗又碗血的渡到白霜霜嘴中,仿佛已经将自己的命豁出去似的,一切都只为救活小姐……

小姐……幽玉该要恨这个男人才是的,但是现在却又忍不住同情他起来了……小姐,你一定要撑下去,陆蕴的血不够,还有她的血,不惜牺牲一切,都要救活你!

雪涟殿内殿里,一直从早上到晚上再到深夜五更天,直到此时天开始微微泛白了,内殿里已是一片凌乱之景。

沾满血迹的绵巾掉落到一地都是,一盆盆热水变成了一盆盆血水,桌面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还有一瓶瓶大的小的药瓶,乱七八糟摆成一片,内殿里的两具死尸已经被人拖出去了,但是溅满一地的血迹脑浆根本没时间处理,只能强忍着腥臭难闻的恶心味道!

一天一夜的忙碌抢救内殿里的宫人们已经累得连站着都能打盹了,但是又不敢偷懒只能摇晃着脑袋强打起精神来,继续将烧开的热水捧进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直到晌午时分一场生与死的拉锯才圆满落幕。

陆蕴的血,老御医们出尽浑身解数的精湛医术,幽玉的贴心照料,整整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抢救总算是将白霜霜从鬼门关上拉回来了。

血崩完全止住了,身上各处伤口也不再流血了,包扎得十分干净,虽然身体内脏亏损气息依然虚弱但总算是成功保住了她的命!!只要日后好好调理一段时间便能将患根拔去。

老御医们拼尽老命总算是化险为夷了:“启禀蕴皇……活了,宠姬娘娘活过来了……命保住了,总算脱险了……”

宠姬娘娘脱险了,他们这几条老命也总算能保下来了!

陆蕴还在愣,呆呆地回了句:“脱险了。她的身体真的没事了吗?”

“启禀蕴皇,是的,娘娘没事了,脱险了,不信您可以探一下娘娘的鼻息……只要日后精心调养一段日子身体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了。”老御医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了,本以为今天就是他们的死期!

闻言,陆蕴不敢伸手探试白霜霜的鼻息,他怕会不小心弄伤她,更怕……更怕只是空欢喜一场,如果只是一场梦,他希望这场梦永远都不要醒来。

几番检查确认白霜霜呼吸完全稳定下来,陆蕴才让老御医为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接着微微倾下身体俯下头,大手小心翼翼地拨开白霜霜汗湿的刘海,在她光滑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悬吊的心才真正安心下来。

依依不舍地看了白霜霜好几眼,陆蕴将内殿中的所有人驱赶出去,只留下幽玉一人留在白霜霜身边照看着她,接着万分不情愿地自己也跟着出去了,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好好处理一番!

雪涟殿外殿中,七名老御医以及五十多名宫人纷纷跪在地毯上,将头按得低低的不敢看向神色喜怒不明的陆蕴,他们还清晰记得昨天暴戾癫狂的蕴皇,一想到昨天蕴皇嗜血狠戾的杀人手段,身体就本能地颤栗起来了!

“今日之事七名老御医功不可没,朕会好好赏赐你们一番的。”归心似箭的他恨不得立刻回去白霜霜身边,“不过,胎儿流产的事情倘若你们敢走漏一丝口风,让其他人知道了,朕就诛其九族,删其族谱。”

胎儿流掉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光瑶知道,绝对不可以!她知道之后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一定会更加恨他的!不!他承受不了她的厌恶怨恨,这样子他会疯掉的,所以这事一定要压下去永远不能让她知道!

陆蕴话说得很轻,声音也不大,唯独话中狠戾之气让人不由自主地心惊胆颤,听得出话中的份量,并不是只想要吓唬他们,而是真真切切的警告!

七名老御医瑟瑟发抖地趴伏在地上:“臣等定将今日之事抛于脑外,埋入黄土之下,永不提起今日之事!”

经过老御医再三保证加上发毒誓,陆蕴才略为满意地点下头放他们离去,剩下来就是雪涟殿的所有宫人了:“将雪涟殿的宫人都拖出去斩了。”

陆蕴话音一落,五十多名宫人都激烈地哭喊地起来了,不断地向陆蕴磕头苦苦求饶着,这事明明就与他们无关,而去宠姬娘娘都活下来了,为什么还要斩掉他们?!

“朕说过不准任何人进入内殿半步,而昨日却有人进去了,你们将朕的话当作耳边风,既不尽忠职守也不遵从命令,朕还留着你们做什么,都拖出去斩首吧。”陆蕴负手而立,冷酷的声音如万丈寒冰,直让宫人们绝望到底。

一直在殿门之外守值的护卫军听到陆蕴的命令连忙走进来将五十多名宫人一个个拉扯出去,立即执行斩首,雪涟殿外面艳阳高照,一片血海尤其刺眼,五十多颗脑袋更加触目惊心惊骇连连!

一声声惨叫却无法震撼陆蕴几欲疯狂的心,今日幸好光瑶没事,要不然即使毁了整个雪涟殿也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陆蕴轻甩了一下衣袖,并不是往内殿走去,反而是走向侧殿的方向。

今日,注定是要血洗雪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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