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白夭

第二天早上,白霜霜为摆脱死士嗜杀的危机而机智跳下高达数十丈紫晋台独英勇事迹备受广传,青山蕴的皇军队士兵护卫们对她的祸水印象也渐渐改变成为崇敬了,毕竟站在这么高的紫晋台之上,又有几个人敢跳下去呢?即使是已经想好了对策,但是倘若只要一个微微的失误,自己就会跌得粉身碎骨了,身为男人而且是接受过严密训练的皇军队他们也未必能跳得这么爽快,也未必能做得到白霜霜的冷静,无疑地,白霜霜这一事迹顿时让她名声大增,也消除了众将领们对她的不满,纷纷为她的勇敢机智而喝彩,倒是为自己树立起威望起来了!

休息整顿了一天,皇军队又再次重新恢复雄风,整齐的队形精神抖满的士兵们已经排好队形阵列恭候陆蕴和白霜霜出来,准备启程回青山蕴了!

昨晚被陆蕴折腾了一整晚的白霜霜,即使休息了一晚但是还是恢复不了元气。

而罪灰祸首陆蕴见到白霜霜这虚弱的样子,却只是低声一笑,直接拦腰就将她横抱起来了,大步流星地抱着她走出去,白霜霜熏红发烫的小脸埋在陆蕴胸前,努力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陆蕴抱着白霜霜走出了紫晋台,紫皇他们在前一个时辰已经先行回宫了,偌大的紫晋台就只剩下陆蕴的皇军队了,威武的气势依然不减,只是和之前不同的是,对被陆蕴抱在怀里戴着面纱的白霜霜增添了一份好奇,也多了一份崇敬感!

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子却有如此气魄和胆量,不愧是得到蕴皇无上荣宠的宠姬!

“蕴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宠姬娘娘千千岁!”

皇军对洪亮浩大的喊叫声震耳欲聋似的,让白霜霜不禁皱了皱眉头,听到那一声‘宠姬娘娘千千岁’更是呆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抬起头不解地看着陆蕴,只见陆蕴同样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不过薄唇的浅笑说明了他很喜欢皇军队们对白霜霜的崇敬,也并不介意白霜霜分享这个只有皇后才能拥有的千千岁!

至于皇军队们为什么会叫白霜霜为宠姬娘娘,只因陆蕴一直对白霜霜的身份保密谁也不知道她的真面目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名字,唯独那个在皇宫里传得狒狒腾腾的七日皇宠传闻让皇军队们久有所闻,所以才会擅自叫白霜霜为宠姬娘娘。

对于皇军队突如其来的崇敬,白霜霜却只是无奈一笑,小脑袋继续软绵绵趴在陆蕴的肩膀上,心里却是千思万绪的。

她当时之所以会选择跳下紫晋台,为的并不是帮陆蕴解除危机,为的不过是能让自己和幽玉活命而已,皇军队那些人所谓的崇敬,她并不承受不起,说白了她不过是一个只为自己着想的自私女人而已,并不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勇敢机智啊!

陆蕴迎着皇军队崇敬的目光抱着白霜霜踏上了大马车中,红色的车厢布局依然是和来的时候一样,大得吓人也十分奢华,陆蕴轻轻地将白霜霜放在大床上,让她好好地休息一下。

白霜霜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幽玉已经不在马车车厢里了,坐在床榻上的人是陆蕴。

只见陆蕴锐利的双眸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白霜霜忆起昨晚与他的疯狂亲密,小脸不禁一红,尴尬地别过视线,感觉到天色应该不早了,躺在床上也睡得够了,白霜霜只好半撑起依然软绵绵的身体,想要下床活动一下筋骨,却还没下床就已经被陆蕴抱得死死的,动弹不能。

“累了还不躺在床上,下床做什么?”陆蕴剑眉紧紧地皱起,想起她昨天不要命的行为,让他烦躁而不安,但是随即又看到白霜霜灵动的星眸中闪烁着无辜的光芒,顿时又让他气不上来了。

陆蕴气消地拿起放在木椅上还冒着热气的汤药,拿着白玉的小勺子轻轻吹凉了一下,接着低头看着乖巧柔顺地躺在自己怀中的白霜霜,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看似十分喜欢白霜霜听话的样子,温柔地霸道的说:“先喝了这碗药,喝完就去睡觉,不准再胡闹了。”

“嗯,我知道了。”白霜霜躺在陆蕴的怀中,乖巧地轻轻点下小脑袋,轻咬着下唇,秀眉紧皱的样子更显得楚楚可怜。

陆蕴又要给她喝催孕药吗?

看到白霜霜紧皱起眉头的样子,陆蕴只是以为她怕药汤会苦所以才不敢喝:“这药汤不苦的,乖乖张口喝下去。”

陆蕴声音虽轻巧却流露不容拒绝的霸道,白霜霜只能心中无奈叹息一声,微微张启了柔唇,含下小勺子里的药汤,甜甜的药汤很好喝,带着香香的桂花甜露的味道,桂花的香味萦绕在唇齿之中,挥之不去十分诱人。

只喝了一口,白霜霜便知道这一碗不是催孕药,心顿时安心下来了。

放下被喝得一滴不剩的碗子,陆蕴锐利的双眸炯炯有神地看着脸色恢复红润的她,粉色的嘴唇微微张启着,娇鲜欲滴的,分外惹君垂涎。

“好喝吗?”

“好喝。”白霜霜轻轻地点下头,不着痕迹地挪动远离陆蕴过分滚烫发热的怀抱。

陆蕴才不让白霜霜离开,大手一挥拉住了她皓白的小手,将她再度拽入怀里,情不自禁地低下头,霸道灼热的双唇已经紧紧相贴自己的柔唇。

陆蕴本想着浅尝止渴而已,却反而让他深陷下去,不能自拔。

缠吻渐渐加重也加深了,陆蕴将白霜霜死死地往怀里扣住,让她只能无助地趴伏在他的胸膛上,仰起头与他激烈地缠吻在一起……

正当陆蕴理智快要消失殆尽,临近脱缰的边缘,马车车厢外却传来了专门负责传令的士兵的声音。

“启禀蕴皇,外面……队伍前面有一女子昏迷躺在路上。”

被传令的士兵打断了兴致地陆蕴,不悦地眯起锐利的双眸,冷峻地诉骂道:“一个女人昏迷在路上这样的小事也要禀告给朕知道吗?随便将她挪开就行了,别耽误了日子行程!”

他不想光瑶在马车上呆太久!

“是……可是蕴皇,那女人的样子……好像……好像死去的魏王朝皇后白霜霜……”

因冷含修与和“白霜霜”举行婚礼之时,特意请来了名师画家画下了白霜霜的容貌,那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还动用了皇军队亲自护送那副画卷进宫,所以天下都见过白霜霜的容貌,白霜霜那绝世的美貌让他们种下了深刻的记忆。

传令士兵的话让陆蕴已经躺在她他怀中的白霜霜都为之一震,两人心中思绪不断翻滚着,各自不一的感想。

“看着那女人,朕现在就下来!”陆蕴放下怀中的白霜霜,看到她呆滞发愣的样子,以为她又不舒服了,掀起棉被子盖在她身上,“你先躺下去睡,朕等下就回来。”

白霜霜脑里一片空白的,双耳‘嗡嗡嗡’作响,根本听不到陆蕴所说的话,只能任他摆弄着,躺在暖和的床褥上,盖上棉被,脑里却不断重复着传令士兵的那句话。

和自己长得好像的女人?

这世上唯一能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女人——是她的双胞胎妹妹,白夭!

是白夭吗?她不是冷含修的女人吗?

她怎么遇上陆蕴了……难道一切都已经改变了吗?

惴惴不安地躺在软绵绵的床榻上,心里波涛暗涌的,脑里忆起上辈子自己过去的种种,想起赐死自己的冷含修,想起夺走自己一切的白夭,想起一直暗地里毒害自己的幽玉,心更乱了!

良久之后也看不到陆蕴回来,白霜霜有点等得不耐烦了,她掀起盖在身上的棉被,光着雪白小巧的玉足,缓缓地走下床,踏在软绵绵的地毯上,想要走出去看个究竟,看看……那女人究竟是谁?!

白霜霜才走了几步,车厢的门就被打开了,穿着深蓝色龙纹锦袍的陆蕴回来了,怀中还抱着一名穿着白衣的女子……

白霜霜单手捂住在激烈跳动的心脏,呆滞地看着陆蕴怀里的白衣女子,星眸盈满了复杂的情绪,惊恐,无助,迷茫还有……一丝丝喜悦,毕竟白衣女子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妹妹啊!

白衣女子的脸蛋虽然沾上了污泥,白色的衣裙也有点被弄脏了,但是却依然不损她高贵的气质,微微蹙起的黛眉泛出了一丝冷艳的气质,更让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愈发地脱俗而圣丽,美得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此刻的白霜霜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叹息好,白衣女子那张绝色的脸蛋自己也看了十多年,又怎么会猜不出她是谁呢?

幺儿,白夭!她的双胞胎妹妹白夭,上辈子曾经被冷含修匿藏在寝宫里头最受宠的女人。

没想到,他们这辈子就此错过了?

接下来,她该要怎么走才对呢?

看见白霜霜脸色苍白而呆滞的样子,随即又看到她光着玉足下床,小巧玲珑的小脚趾头沾上了点点灰尘,陆蕴不禁捏紧了剑眉,冷峻地怒斥道:“朕不是叫你躺在床上的吗?女人,你真的越来越爱胡闹了!”

在这种冬至的时节,一到入夜地上的湿气就会变重,偏偏这女人还光着脚走下来,真嫌命长了!?

“我……”白霜霜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车厢就轻微一震了,看来是部队又开始前进启程了,这一震荡其实也不大,但是却让本来就脚软加上失神的白霜霜不小心绊倒脚,跌倒下来了,幸好车厢中的地面铺了一层软软的地毯,让她即使跌倒在地上也不会觉得很痛,只是让酸痛的四肢更酸了。

“你!”看到白霜霜不小心跌倒在地上,不想她沾上地理的湿气的陆蕴随意将怀中的白夭放在地上的一旁,便快步走到白霜霜那里,长臂一拉便将地毯上的白霜霜整个人抱起来了,感到她冰凉微微颤抖的身体,陆蕴抿起双唇,冷峻的声音透一丝丝温柔,问道:“女人,你就这么喜欢和朕作对吗?”

白霜霜星眸闪烁了一下,小脑袋乖巧安分地趴在陆蕴宽厚的肩膀上,软绵绵地问道:“那女人是谁?”

陆蕴既然将白夭抱回来,那么又打算要怎么处置白夭呢?

白霜霜的话让陆蕴抿起的双唇微微勾起了好看的弧度,剑眉挑起,不再是严肃的绷紧,醇厚的声音低低一笑,性感的声音含笑问道:“女人,你嫉妒了吗?”

他一向最厌恶的就是后宫中那些女人无聊的嫉妒,在他眼中后宫中的那些女人不过都是自己泄欲用的暖床而已,她们根本无需争宠也没有资格争宠,她们所谓的嫉妒在他眼中简直就愚蠢不堪!

但是,如果是光瑶的话,她会嫉妒吗?那么是不是就证明她已经对自己完全臣服了?

“嫉妒?”白霜霜细细娇软的声音流露出一份不明白。

嫉妒?她为什么要嫉妒?陆蕴身为一国之皇,他一生中可以有很多很多女人,而自己只不过是他这些女人的其中之一而已,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该用什么身份去嫉妒?

看到白霜霜星眸中的一片清明,不嫉妒不乱耍小心思明明是很好才对的,但却让陆蕴不悦了,冷声说道:“既然不是,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感觉到陆蕴怒发的气息,绷紧的肌肉以及胸膛上的起伏,每走一步鼻息之间都喘息着粗气,仿佛在强硬地憋着什么似的,白霜霜淡然一笑,主动伸出纤细的手臂勾住陆蕴的脖子,小脑袋软绵绵地趴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脆生生的声音轻巧地说道:“我不嫉妒,但是我会害怕。”

她没有说谎,她确实是害怕,害怕又会再一次历史重演,害怕这一次自己还是逃不掉,害怕……很多很多她难以预测和控制的事情!

“我害怕……将来有一天会死于非命。”白霜霜软绵绵地趴在陆蕴的怀中,星眸半敛,遮去了眼眸中一闪即失的精光,“陆蕴,将来你厌倦了我之后,是不是就会选择放我走?”

还是会将自己杀掉呢?

白霜霜变相求着离开他的话无疑激怒了陆蕴,英俊的脸庞黑沉沉的,双眸渗入了一丝阴羁,抱得白霜霜更紧了,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床榻上,毫不怜香惜玉,甚至可以说是极其粗暴地将白霜霜甩在床榻上。

陆蕴这一甩甩得白霜霜眼冒金星的,四肢更加酸痛了:“痛……”

“痛?你这女人还会痛吗?!朕以为你的良心都被狗叼走了!!”陆蕴阴下俊脸,他对光瑶这么好,而这女人却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要怎么离开自己身边,他又被骗了吗?这女人又骗了他了吗?!

“陆蕴……我怕,我真的害怕……”白霜霜向着陆蕴颤抖地伸出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陆蕴,抱我……就像昨天晚上那样抱我好不好?”

说着,也没等陆蕴的反应,便抬起了头,略带着一丝冰凉的柔唇紧紧地贴在陆蕴灼热的薄唇上,笨拙地诱惑着他……

‘轰’一声,白霜霜热情的主动让陆蕴脑里顿时炸开了一片,薄唇上那青涩笨挫的挑逗明明没有任何技术的含量,却偏偏轻而易举地惹得他频频理智失控,让他只想将怀中的女人死死地揉入怀里!

“你是我的,是我的!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离开的,你也休想再试着逃离我的身边!!!”

陆蕴疯狂带着不容拒绝的宣言,让一直双目紧闭的白霜霜缓缓睁开眼睛了,泛红的星眸确实一片清明……不带一丝方才无助的样子。

陆蕴啊陆蕴……你真的对自己动了心了吗?

低下头看着白霜霜星眸紧闭,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小脸轻伏在自己的胸膛上,犹如小猫咪向主人撒娇讨好似的让陆蕴锐利的双眸暗了暗,盈满了浅浅的笑意,柔和了俊脸上的刚毅的线条,让他变得清爽而俊朗!

“那女人就是白霜霜吗?”白霜霜躲在陆蕴温暖的怀中,秀里秀气地大了个哈欠,轻柔的声音透出浓浓的小鼻音,软软糯糯的煞是好听,惹得陆蕴心痒痒的,却看到她一副疲惫的样子,也不敢再强拉着她

陆蕴换了个姿势,修长结实的手臂垫在白霜霜的头下,让她躺得更加舒服,一手则是霸道地圈着她的细腰让她只能贴近自己,略带一丝低沉嘶哑的声音语气肯定地说道:“她不是白霜霜。”

那女人,绝对不是白霜霜,虽然样貌确实是一模一样的,但是……相差太远了!

陆蕴的话让白霜霜的心猛然颤抖了一下,脸上依然是不露声色的,星眸紧闭继续躲在陆蕴的怀里取暖,心里却是惊讶连连的,试探地问道:“也是,白霜霜都已经死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不可能,白夭和自己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陆蕴又怎么会知道她不是白霜霜呢?

“感觉吧,她没有白霜霜有气质!”陆蕴单手圈着白霜霜娇小的身体,若有所思地说道,忆起画像上那个女人,陆蕴就不禁皱起了剑眉,锐利的双眸迸射出冷冽的精光……仿佛在琢磨思索着什么。

或者,冷含修也是真的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原来还没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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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魏王朝得知白霜霜消息的冷含修一脸阴沉。

白霜霜真的是如外面中只是拥有美貌却没有大脑的花瓶吗?

起初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不管是言行举止还是脸上的神情,可如果假死刻意装出来的,那么她真的是演技高超,是个善于攻心的高手!

但是后来,他却发现白霜霜身上的影子越来越模糊,神秘得让他分不出虚实,起初的肯定也变得不那么坚定了,接着就是对幽玉的试探,一切都是计划之中都是那么地完美,白霜霜是个没大脑的花瓶,幽玉还是那个无心的杀手,但是他却感到一丝不确定……

直到后来,白霜霜和幽玉突如其来的暴毙,确实是让他险些乱了阵脚,也险些失去了白首领这个皇牌,让他来不及思索白霜霜身上的那一层神秘,来不及弄懂她们两个离奇的死亡,将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在白首领身上,力挽狂澜将他拉拢回来!

现在细想一下,好像所有线索都断得很干净利索,她们尸体上的伤痕确实是青山蕴的杀手所致的,但是却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仿佛……时间太巧合了,就当自己对白霜霜起了疑心想要探索她一番的时候,她就突然暴毙了……

现在又出现了……

这女人,我势必要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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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车厢中,鸦雀无声的,陆蕴的回答让白霜霜心跳如鼓似的,一股无形的压力挤压在她娇小的身体之上,让她紧张得有点喘息不过来了,较软的声音有意无意般打断了陆蕴的沉思,小脸埋在他的胸膛上,疑惑地问道:“气质?你见过?”

“当然你在我心里才是最好的,这女人留着有用。”陆蕴低沉性感的嗓音,若有所思地说道。

空气中的转变让白霜霜心抖动更快,脑里不断分析着陆蕴这话里的意思,脸上却依然是乖巧而听话地躺在陆蕴怀中,任由他用力地搂住自己。

陆蕴是将疑心转移到冷皇身上了吗?好像……从一开始,魏王朝和青山蕴的关系表面上依然是友好和平的,但是陆蕴对魏王朝却有很深的敌意,一种连掩饰都遮盖不住的敌意,所以当初幽玉才会选择嫁祸给蕴皇,让冷含修的疑心不会落在她们的头上。

白霜霜轻巧秀气地打了个哈欠,雪白的小手娇憨地揉搓着疲惫的星眸,声音软软地向陆蕴说道:“陆蕴,我好困。”轻巧地打散了陆蕴沉思。

“困就睡吧。”陆蕴将娇小的白霜霜搂抱入怀中,宽厚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她乌黑的秀发,另一只大手则是轻轻拍着她的雪背,让她依偎着自己而安然入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当白霜霜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被换上了干净舒适的衣裳,而大床上的红色薄薄的帐幔也被放下来了,她浑身酸痛地辗转了一下,刚想要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却被外面的声音吓了一跳,心又开始激烈地跳动起来了,雪白的小手紧紧揪着盖在身上的棉被,指甲都泛白了,注意力都集中在双耳中仔细地听着床外……陆蕴和白夭的对话。

白夭,醒过来了吗?竟然这么快……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昏迷在路上被野狼袭击的?”穿着一身暗红色龙纹锦袍的陆蕴负手,面无表情地看着白夭那张与白霜霜一模一样的绝色脸蛋,声音冷冽而充满了威严,让人不禁被他凌厉的气势吓得颤抖起来。

“我的名字叫白夭。”白夭毫不畏惧地抬起头,美眸直逼陆蕴如鹰般锐利的双眸,完全不害怕他身上凌厉的气势,轻细的声音坦然地说道:“我是被江湖上的人袭击而受伤的,原本以为难逃一死,没想到却被公子你救起来,幺儿无以回报,就只有一条命,如果公子用得上幺儿的命,幺儿无怨无悔。”

白夭的不亢不卑以及面对自己却依然是一副冷傲自持的样子,和一般女子的反应完全不同,陆蕴锐利的双眸闪烁着不明的光芒,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淡然的笑意,颇为欣赏白夭的冷傲和勇气,但是——

“对于一个从没见过面的人,你就这样义无反顾的奉上自己的命?”陆蕴嘴角上的笑意渐渐转化为嘲讽,看着白夭绝色的脸蛋,俊脸却依然是面无表情的,仿佛她的美貌勾不起陆蕴的一丝心动。

“幺儿无父无母,常年飘荡在江湖中,四海为家,虽然比不上大家闺秀但倒也知道知恩图报四个字,竟然公子救了幺儿的命,那么我的命就是公子的,倘若公子用得着幺儿,幺儿愿意跟随在公子左右侍候你,倘若公子觉得幺儿没用的话,那么就请你放幺儿下车,让幺儿继续飘荡江湖。”

白夭向着陆蕴,单膝跪在车厢上软垫上,抬起头将挽住头发的银发簪取下来,语气坚定地说道:“倘若公子觉得两个选择都不讨喜的话,幺儿可以将命还给你。”

说着,白夭就拿起尖锐的银发簪不带一丝犹豫地往自己的胸口处刺过去……

鲜红的血迹濡红了白夭白色的衣裳,在她胸前绽开了一朵妖艳的血莲,脸色苍白难看,白夭紧咬着下唇,倔强地忍着不吭一声,美眸依然坚定地直视着面无表情的陆蕴,等待他的答复。

那双美眸中坚定不移的眼神让陆蕴暗暗吃了一惊,对白夭的气魄更为之欣赏了,英俊的脸庞却不露一丝声色:“敢用死来逼朕的人,你是第一个,但是真正的死并不是一刀刺下去这么简单的。这一刀能刺轻也刺歪——”

陆蕴优哉游哉地半蹲下来,锐利的双眸与冷艳的白夭平视,薄唇勾起一丝狠戾的笑意,大手迅雷不及地将刺在白夭胸前的发簪毫不怜香惜玉用力地拔出来,一丝鲜血也跟着他的动作也涌裂出来,溅落在车厢中的地毯上,融入红色的地毯中。

陆蕴把玩着手中沾满鲜血的银发簪:“真正的死,是一击即中的,而不是单单只是流血这么简单,比如这样会更加快。”

他猛然捉住白夭纤细的手腕,拿着发簪的大手轻轻一挥,皓白的手腕上溢出了一条红色的血丝,沾在白夭雪白的肌肤上,显得分外触目惊心骇人,而陆蕴依然语调淡漠地说道:“这样子才叫做死,下次别太心疼自己了,要刺就要刺得够深,朕讨厌只会说,不会做的人!”

陆蕴一手扔掉手中沾血的发簪,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跪在地上的白夭,挺拔修长的伟躯散发出无形的压逼感,眼神冷漠地伸手抚平衣袖上的皱痕,俊脸面无表情的,仿佛对刚才的事情毫不上心似的。

“原来……死也有这么多手法……是幺儿太寡闻了……”白夭圣丽的娇容因脸色的惨白,只是嘴角处勾起的笑意让陆蕴觉得刺眼极了,有点厌恨白夭的倔傲!

但是,自己确实是被白夭的倔傲气魄给折服了,这女人留下来会有用途的!

“想要留在朕的身边,就必须要学会什么叫做狠,下次若真的要想死,就死得干脆一点!”陆蕴声音虽冷冽,但是也算是默许了白夭留下来了。

“我还以为你会杀了我呢?”白夭绝美的容貌沾染上苍白的病态,楚楚动人之中夹带着丝丝冷傲不羁,就像是一匹待人驯服的野马。

“哼!竟然你这么想为朕卖命,那朕就给你一个卖命的机会。”

“我的命因你而续……自然是愿意为你而卖命……但也只是为你而卖命而已,我只愿意臣服在我想要臣服的人脚下……”白夭仰起头坚定不移地看着陆蕴,美眸炯炯有神的变得璀璨而漂亮,还没到陆蕴反应过来时,一直醒着的白霜霜说话了。

“陆蕴,我痛。”白霜霜撩起了大床上的红色帐幔,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她娇小的身上。

这个就是她的双胞胎妹妹白夭吗?怪不得,怪不得冷含修会爱上她,确实不是一般的女子,懂得如何擒住陆蕴这类人的心,懂得用什么手段可以吸引起他的好奇,确实不简单啊!

白夭,为什么你偏偏这个时候才出现呢?自己并无意与她争什么,但是她不可以让陆蕴对她动心,绝对不可以,没了他的保护,她和幽玉在宫中怕是要度日如年了!

她并不想争,但是却不得不争,而且……白夭又是个如此懂得攻心的人,唉……将来的日子怕是难走了!

“痛?”听到白霜霜喊痛,陆蕴就大步走向白霜霜那边了,“哪里痛了?”

他昨晚确实要得太过猛了,是不是弄伤了她了?

“脚,右脚好痛。”昨夜的疯狂让白霜霜几乎没什么力气了,刚想抬起右脚给陆蕴看,就被他古铜色的大手圈住了。

小巧玲珑的玉足脚踝上有一片青色的瘀青,在白霜霜白玉无瑕的玉足上显得特别的刺眼,让陆蕴觉得碍眼极了:“怎么弄伤的,不是叫你别下床的吗?”

“是你昨晚把我甩伤的。”白霜霜恬静的声音夹带着丝丝笑意提醒着陆蕴。

“痛吗?”陆蕴紧皱起的剑眉流露出一丝苦恼。

白霜霜勾起浅浅的笑容,有意看向不远处的白夭,只见她也正看着自己,只是两人都看不出彼此的心思,从容地移开了彼此的视线,看着自己脚上伤情的陆蕴,心中是千思万涌啊!

陆蕴不是冷含修,他是爱自己的。

“痛,只要动一下都会觉得痛,看来这几天是真的应了你的话,不能下床了。”白霜霜轻柔淡定的声音夹带着一丝抱怨。

这女人,到这时候还不忘扭弯末角责备自己,只是这次确实是他弄伤了她,啧,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激怒了自己,才会弄成这样的!

陆蕴心虽然是这样想的,长臂一捞,将白霜霜抱入怀中,坐在床侧上,让白霜霜坐在他的大腿上,让她只能依偎着自己。

“忍耐一下,几天时间而已,你想下床朕抱着你就是了。”陆蕴冷峻的声音刻意放柔下来,显然是想要讨白霜霜欢心。

“嗯,看来也只能是这样子了,但是……这样做好像不太符合你的身份啊。”白霜霜软绵绵地坐在陆蕴的大腿上。

“哼,你这女人这时候倒想起朕的身份起来了。”陆蕴拿起摆放在床头上的白色面纱,扳过白霜霜的脸蛋,熟练地为她系上面纱,接着低声命人叫随从过来的御医进来为白霜霜看诊脚踝上的伤。

不一会儿,一名四十多岁的御医抱着药箱匆匆赶过来了,一进来看到单手捂住右手腕的身上沾上血迹的白夭,先是吃了一惊,愣了一下子,直到陆蕴出声不悦地叫唤,老御医才连忙快步走到陆蕴面前想他行礼

“不知蕴皇要微臣诊断的是那位姑娘吗?”老御医指着半跪在地毯上流着血的白夭,抖声问道,因为放眼看去就只有那姑娘受伤流血,蕴皇看起来血色红润精神抖满的,而宠姬娘娘被蕴皇抱在怀中也没什么异色,那么他诊断的对象应该就是那位姑娘了。

闻言,陆蕴只是淡淡扫了老御医一眼,冷峻的声音轻描淡说地说道:“何御医看来眼睛确实不怎么好使,与其留着徒增装饰,还不如挖下来给朕把玩欣赏好了,你意欲如何?”

陆蕴轻描淡说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透出一股狠戾,惊得何御医‘噗通’一声连忙跪叩在地毯上,自知自己一定是说错什么话激怒了蕴皇,连忙抖声请罪求饶道:“微臣蠢钝,求蕴皇息怒……”

刚好无意之间看到白霜霜雪白的玉足脚踝上有一小块青色的瘀青,心中一惊,知道自己犯下了主次不分大错,竟然一时粗心大意忽略了宠姬娘娘,而被那来历不明沾血的姑娘给蒙骗了!

“请蕴皇恕罪,微臣蠢钝竟然未能在第一时间细心观察到宠姬娘娘脚上的伤,恳请蕴皇降罪于微臣。”不等陆蕴降罪,何御医就聪明地自己负荆请罪了,好一示自己的悔改之心。

蕴皇有多宠爱宠姬娘娘,这已经是全皇军队都知道的了,加上宠姬娘娘在紫晋台的英勇事迹在皇军队里种下了深刻的印象,名声大震更是显得她在蕴皇心目中的地位与众不同,在这个时候自己得罪了这位势头当红的主子,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其实我只是脚扭到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的,没必要去到降罪不降罪的地步,无非只是一桩小事而已。”白霜霜轻缓的声音平息了陆蕴的怒气,也安抚了何御医的惊慌,倒是拉了何御医一把,让陆蕴不要再责怪他了。

她并不想让外面的人说自己仗着陆蕴的独宠而骄纵横蛮,其实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一件小事,她真不明白为什么宫里的人却喜欢将小事化做为大事呢?

或许,这就是皇宫里的黑暗吧,小题大作挑起了事端才能刮得起风浪,宫中的人很多时候常常会为一件小事而赔上了一条性命,是迂腐还是愚蠢呢?

“哼!”陆蕴虽然很不满意听到白霜霜为别人的求情,可最后还是默许了她的话。

虽然陆蕴没有明说出来,但是何御医毕竟是在官场上打滚了几十年的老人了,而且有宠姬娘娘的帮忙这事情算是能过去了,连忙趴伏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谢罪,接着不敢在怠慢下去了,连忙打开打药箱拿出最好的铁打药来为白霜霜敷治,还不忘让带上一对厚厚的手套,再拿出一条薄薄的轻纱丝帕包住白霜霜白玉无瑕的玉足,不敢直接触碰她的肌肤,怕又惹着了蕴皇,就不讨好了!

整个过程,陆蕴如鹰般锐利的双眸一直紧盯着何御医手上的动作,看到他还会带上手套包上丝帕才为白霜霜的脚敷药,总算是气消了一半,但俊脸上的黑云依然未能散去,始终不发一声,像是独自憋气的小孩子似的。

白霜霜也没有说话,头往后一靠,肆无忌惮地枕在陆蕴结实的胸膛上,看似有点无聊似的,拿起陆蕴缠绕在自己腰间的大手,雪白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她雪白的小手与陆蕴古铜色的大掌造成了强烈的对比,柔嫩细滑的肌肤摩挲着他长年累月握剑练武而长满了粗茧的大掌手心,柔若无骨的触感,充满了弹性,分外地舒服。

白霜霜看似不经意的亲昵接近让陆蕴顿时心情明朗起来了,性感的薄唇也隐隐约约露出一丝笑意,锐利双眸染上了若有似无的柔情,让一直帮白霜霜敷药的何御医暗暗吃了一惊,心下死死铭记往后定不能再惹到宠姬娘娘半分!

果然,皇宫里头流传的传闻都是真的,宠姬娘娘是唯一能够擒住蕴皇心思的女人!

何御医为白霜霜敷完药后,收回了包缠在她玉足上的丝帕,才刚将手上的厚厚的手套拿下来,一一将药酒放回大药箱中,跪在地毯上不敢乱动,听候蕴皇接下来的吩咐。

“还痛吗?”陆蕴没有收回被白霜霜把玩着大手,反而是任由她揉搓捏玩。

“嗯,不痛了,何御医不愧为老中医,医术确实好。”白霜霜虽是夸赞着何御医,但是却转过了头,看着陆蕴缓声说道,算是无形中又帮了何御医一次。

“多谢宠姬娘娘的缪赞,微臣愚钝还需要很多学习的地方,不敢当不敢当。”何御医嘴上虽说不敢当,但心中已经铭记住白霜霜今日这番相助,对她更是崇敬不已,感激不尽。

“看来朕对何御医的眼睛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朕更想要你的眼睛。”那双犹如夜明珠的星眸,漂亮得让他心痒痒。

“那么你要挖我的眼睛下来吗?”白霜霜吐气若兰的气息拂过陆蕴的耳畔,带着一种无形的诱惑。

“不,朕让你先留着,倘若将来有一天你敢背叛朕,朕再将它们挖下来也不迟。”陆蕴低沉的声音很好听,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白霜霜心惊不已!

陆蕴是在提醒自己,如果她敢再背叛他,下一次她就没有这一次这么好运了,等待她的或许是死亡……

“真是种变态的嗜好。”

白霜霜触犯龙威的话让一直跪在地上的何御医心中颤抖连连,就怕蕴皇会一个不高兴降罪她,这就不好了!

毕竟蕴皇喜怒无常,这可不是平常人能够掌控的!

正当何御医惊恐得老躯都抖嗦起来的时候,耳旁却传来了陆蕴低沉醇厚的笑声,不懂明明是大逆不道的话,为什么蕴皇却会笑呢?

“好了,你退下吧。”陆蕴终于大发慈悲地放他出去了。

何御医如获大赦,连忙想陆蕴和白霜霜跪安,接着背起大药箱走出去了,这一次他学乖了,看也不再看半跪在地毯上,快要失血过多昏厥过去的白夭一眼,笔直掠过她身边就像推开马车们出去了,却被白霜霜出声拦叫住了。

“何御医既然都来到了,不妨帮这位姑娘包扎一下吧,我看她好像快要不行的样子了。”

陆蕴既然将白夭抱回来,那么白夭自然是对他有用途的,这样说陆蕴绝对不会让白夭死的,既然是这样,倒不如自己出声叫何御医为她包扎,让她分清楚谁才是主子,谁才是下人,灭一灭她的傲气也好……

“微臣遵命。”刚刚白霜霜的相助,何御医还铭记于心,当然对她的话如命是从,没有一丝怠慢,连忙蹲下腰来为白夭包扎流血不止的手腕,用药粉给她自己敷上胸前的刺伤……

“女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多管闲事的?朕以为你会讨厌这女人。”

耳垂处传来的酥痒让白霜霜本能地缩了缩小脑袋,身体因不可抗拒的酥麻感觉而轻轻颤抖着,细细娇喘地正视道:“我不喜欢看到有人死。”

更何况,那人不是别人,是自己的双胞胎妹妹,虽然她们并不亲,但是如非必要,她不想伤害白夭!

“白夭,你的第二条命是宠姬娘娘救你的,还不过来跪谢吗?”

陆蕴冷冽的声音中夹带着一丝不屑的嘲讽,锐利的双眸炯炯有神地盯看着冷艳倔傲的白夭,期待着她丢下倔傲跪下来臣服的那一刻,眼眸中的闪烁更为兴奋了。

一直低着头,星眸半敛把玩着陆蕴宽厚的手掌的白霜霜也察觉到抱住自己的男人不平常的波动,紧贴在自己后背上的结实的胸膛不规律的起伏,让她缓缓抬起了头,星眸平静无波地直视着绝美的白夭,嘴角勾起若有所无的苦涩笑意。

不愧是能够勾起冷含修爱意的女人,够冷够艳也够傲……这样的一个绝色不羁的女子,是天下男人都想征服的对象……

白夭……比她想象中要聪明得多很多。

刚刚包扎好身手的伤口,总算将血止住了,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白夭的脸色苍白得犹如一张白纸,唯有那不羁的眼神,冷艳的气息犹在身上,倔傲地不肯为谁低下头,也不肯倒下。

听到陆蕴出言讽刺的话,白夭并没有露出任何卑微的表情,只是一声不吭忍着身上的痛楚支撑起虚弱不堪的身体,一步一步地缓缓走向前,绝美的脸蛋依然冷艳高傲,美眸紧紧地盯看着被陆蕴抱在怀中,万分呵护的白霜霜。

白霜霜也没有避开眼中的视线,星眸直勾勾地与白夭对望着,眼眸中一片平静无波,没有渗入一丝感情,仿佛只是看着空气似的,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一个从容淡定,一个冷艳高傲,谁也没有看透谁的想法,都完美地掩饰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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