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死士刺杀

在紫晋台居住的半个多月的时间里,陆蕴和紫丞兰多方洽谈,表面上依然是友好如初的两国之邦,但是暗地里却是各怀鬼胎的,不过这一场鸿门宴比白霜霜想象中安全得多了,除了那个还没躲在暗处的男人之外,紫晋台的一切都还是挺安全的,细想一下也是,毕竟陆蕴带来的士兵都是精英,紫皇才不会愚蠢得轻举妄动,硬碰硬,再加上他们都是君皇,即使野心再大,也不会轻易乱来的,免得落人话实,反倒给对方一个借口了!

白霜霜他们在紫晋台居住了第十八天之后,终于到了离开的日子了,先皇留下来的规矩,两皇离开之时必须要在紫晋台最高处喝下连接两国友谊之情的酒,两皇才能作离开。

白霜霜和幽玉以及数十名士兵跟随在陆蕴身后来到了紫晋台的最高处,站在紫晋台的最高处,没入云端之际犹如登上了天,头顶上的那片蓝天犹如触手就可及似的,让白霜霜感觉不到一丝真实,倒是有点虚幻的感觉。

紫晋台果然是个诡异的地方,难道真的是仙人所设画的?

紫丞兰便缓缓走上前,不经意地看了戴着面纱的白霜霜一眼,才向陆蕴说道:“开始吧,蕴皇。”

陆蕴甩了甩黑色龙纹锦袍的衣袖,只是向紫丞兰轻点一下头,便率先踏上紫晋台最高处的塔上,对于陆蕴的轻视,紫丞兰只是淡然一笑,侧身与白霜霜擦身而过,便也跟着踏上塔上了。

紫丞兰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传来了一阵淡淡的幽香,让白霜霜呆滞了一下才缓缓转过身来看向站在塔上的陆蕴和紫丞兰,冷冽的寒风吹起了他们的锦袍,一个气势刚毅而冷峻,一个气势则是淡漠如水仿佛对世事毫不关心似的,但是两人站在高塔上,一黑一紫的锦袍犹如插挂在紫晋台上两侧的锦旗,充满了威严的气势!

白霜霜只能呆呆地站在高塔的下面,星眸呆滞地看着他们俩,仿佛是被一种无形的气势所胶粘住似的,让她移不开视线,只见在高塔上已经摆好了一张长桌,长桌铺上了黑与紫的华丽绸缎证明青山蕴和紫苑城的友好,长桌上摆放了一个用纯金而造成的大香鼎,香鼎上插了三柱金黄色的檀木长香,上面还摆放了一些精致的点心与水果,以及两杯代表着两国友谊的酒。

陆蕴和紫丞兰各自执起黑紫两杯酒后,便仰头一饮而尽,两人将已空的酒杯放下来,代表着两国友谊的仪式也算是结束了,随便地客套寒暄了一番,却在这个时候——

一群穿着黑色夜行衣蒙头的黑衣人爬上了紫晋台跳进来了,黑衣人全都蒙住了头让陆蕴看不到他们的样子,但是剑眉却不禁紧皱起来了,以紫晋台的高度一般人即使是受过严密训练的杀手也不可能轻易爬上来,而这群人……却一下子就爬上来跳进来了,武功之高强非同小可啊!

站在高塔上的紫丞兰也暗暗吃了一惊,随即扭头看向陆蕴,却看到他剑眉紧锁,双唇抿起的样子不像是刻意假装的,那么这一群黑衣人如果不是蕴皇派来的,那么又会是谁呢?

难道,陵皇和冷皇哪一方沉不住气了?

“护驾!!!”不作他想,紫丞兰本就不会武功,对上这群黑衣人绝对是必死无疑的,他连忙跳下高塔让下面的数十名士兵保护自己,接着拿起挂在腰间的紫玉笛子吹响了信号,让守在下面的士兵们赶快上来!

陆蕴站在高塔上,看向在塔下与幽玉紧紧抱在一起的白霜霜,剑眉锁得更紧了,他轻甩了一下手臂,一把黑色锋利的长剑从衣袖中滑落下来,陆蕴并没有选择跳下高塔,而是头也不回地声音冷峻地命令道:“保护好她!”

他倒要试试看这群黑衣人是谁派来的,只要留下其中一个活口,他便有办法得知幕后的黑手!

“是!”训练有素的是皇军队一听到陆蕴的命令后,便镇定地围住了白霜霜和幽玉,将她们两人围在圆阵之中,眼看四方警戒地盯紧聚在高塔上的黑衣人,一见有黑衣人跳来,圆阵便会发生变化,将范围缩小,六名高大魁梧的士兵紧紧围在白霜霜和幽玉身边,其余的士兵们则是手握大刀上前围剿敌人,将敌人处决好之后,便会站回原位,圆阵便又会拉宽起来,伺机等候!

“幽玉,乖乖地忍着。”白霜霜声音极小地在幽玉的耳边吩咐道,想起刚刚陆蕴那一句‘保护好她!’心里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

陆蕴大可以跳下来让皇军队保护着自己,等着在下面守着的皇军队冲上来救援的,但是……他却选择了让皇军队保护自己,站在最前线……

为什么为什么?陆蕴,为什么要对自己这般好呢?

幽玉抬起头看向站在高塔上,拿着钨铁所造锋利无比的长剑的陆蕴,清冷的双眸不禁放暗了下来,陆蕴的剑法看似凌乱不堪,仿佛只是拿着绝顶的利剑随意斩砍着黑衣人,虽然剑法很凌乱让人捉不到步伐,但是每一剑都刺得极其精准,心脏肝部神经线,每一剑都刺得没有一点错落,精准的剑法唯有严厉训练过的人才能做得到如此地步!

以前她从来没有见过陆蕴亲自动手杀人,也不得知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现在看来,蕴皇自身的武功就已经比过青山蕴的所有杀手,看来当年青山蕴的先皇将自己的皇儿也当成了一名杀手来训练了,果真够狠的!

陆蕴锐利的双眸闪过一丝异光,他单手挡下了黑衣人的短刀,手一挥,将他仅有的一条手臂也削落下来了,黑血在空中喷洒出来,极其痛苦残忍的剑法,黑衣人却依然没有吭一声,没了双臂的他却挥起了长腿,继续进攻!

陆蕴紧皱起剑眉,修长的手臂长剑一挥,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便见断臂的黑衣人的人头削落下来了,一颗人头滚滚落地,无头的身体上喷洒出大量的黑色血迹,陆蕴微微侧开了身体避开了喷洒过来的黑血,大量的黑血在地上凝成了一潭血泊,竟然冒起来了小泡泡起来了,渐渐溶蚀了地上坚厚的地砖!

黑衣人的血……有毒!

陆蕴看着地上的不断升起小泡泡的黑色血水,这些黑衣人是一群死士,应该是被控制了心智五官失去了感知的死士,所以即使砍掉他们的手他们的腿,抑或是割掉他们的舌头,他们也不会感到一丝痛楚,反而会让他们更加兴奋起来,疯狂地进攻!

他早有所闻死士的存在,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给他遇上了,死士血上带毒,如果沾上了一点,怕是要溶化一块肉皮了!

得要更小心才行!!

陆蕴肢体上的动作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了,束手束脚似的不再像刚刚那样的豪爽地快刀快剑,凌乱不堪的剑法瞄准了黑衣人的心脏一剑穿心便刺过去了,黑血融入在黑色的钨铁长剑上,也泡起了小泡泡来了,但是幸好陆蕴的钨铁剑非一般的钨铁而是纯度极高难得一见的玄钨黑铁打造而成的,其剑身全黑色锋利无比,削铁如泥,而且坚硬不摧是难得一见的好兵器,所以即使黑衣人的黑血毒性有多强,也难以在一时半刻之中,溶蚀了陆蕴手中的钨铁长剑!

死士虽然没有五官的知觉,但是也只是一个人,身为一个人,又怎么能在被刺穿心脏后仍然继续行动呢?

究竟他们身上有什么秘密呢?

因刚才陆蕴为闪避黑衣人不要命的乱刺,而将下高塔的位置空出来了,其他黑衣人见状仿佛是接受到什么命令似的,纷纷跳下了高塔往紫丞兰和白霜霜的方向冲过去了,横冲直撞的蛮劲让守护在紫丞兰前方的士兵们紧握住手中的长剑,紧张地戒备起来了!

“无需多招,直接砍掉他们的脑袋!”站在后方观察了良久的紫丞兰,虽不懂武功的招式,但是这群死士显然没有弱点,连血都是带毒的,唯有砍掉他们的脑袋,才能阻断一切的信息来源!

如果他猜想没错的话,不远处一定有人在暗中操控着这一群死士,至于究竟是用什么来传递给死士的信息,这一点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大脑是接收信息的源头,没有了脑袋死士也只是一群木偶玩具而已!

只是究竟是谁敢在青山蕴和紫苑城的交界点,利用死士来偷袭呢?

士兵们听取紫丞兰的命令直接向黑衣人的脑袋进攻,砍其大脑,但是一旦砍掉他们的脑袋之后就会涌出大量的黑血,有些士兵来不及闪躲就只能被黑血撒中,血肉之躯只能溶蚀在黑血中……惨不忍睹极其残忍!

看到这惊心的一幕,白霜霜不禁担心起来了,秀眉紧皱地看向迎面冲过来的几名黑衣人,围守在白霜霜和幽玉身边的皇军队又改变了阵型,再次留守几个士兵贴身保护白霜霜,其余的人则是冲上去与黑衣人激战起来了,但是显然这次这几名的黑衣人变得聪明多了,仿佛是早有预谋似的,不再是不分方向地傻傻进攻,而是收起短刀,徒手捉住了皇军对的长剑,让自己的血静脉搏一刺,黑色毒血疯狂地奔撒出来,突如其来的暗算,幸好皇军队毕竟也是严厉训练出来的士兵,险险地避开了黑血的喷洒,但是还是有几个被暗算到了,死于当场,有些则是避开了一半,有一半没有躲避得了,溶蚀去一条手臂,场面极其血腥,刺鼻的血腥的味道充斥着这个紫晋台的最高处,腐烂得让人想吐!

黑衣人的行动突然变得利索而聪明起来,这让白霜霜感到更加的不安了,聪明如她也嗅出了一丝不对劲,仿佛……仿佛这群黑衣人的目标是自己似的!!

“小姐怎么办?”

幽玉下意识看向在高塔上的陆蕴,却发现黑衣人的数量变得多起来了,虽然他能够击退他们,但是却要耗上一段时间,怕是不能及时救援呀!

黑衣人变得多起来了,而下面的士兵们却迟迟都上不来,难道还有后招……

“我也不知道,但是……但是这些黑衣人的目标……好像是我?!”

不是紫皇的人,不是陆蕴的人,那么是谁的人呢?

“怎么会这样的?”

她曾经听说死士只会认准他们的目标,唯有目标消失后,他们才会停止行动,但是目标还没消失的话,即使是砍他们多少刀,他们也不会停止进攻,现在蕴皇又顾及不了她们,皇军队的人数又不够,下面的士兵们又还没救援过来,紫皇那边也自身难保,更是难帮上忙,自己冲上去的话,又不能及时保护小姐!

难道真的命绝了吗?!

“等一下,让我想想,让我想想……”白霜霜不停地思索着对策,听着耳边不断传过来士兵们的惨叫声,分不清是死的紫皇的人,还是陆蕴的人,忽然,白霜霜紧握住幽玉的手,说:“对,我们下去,下去的话又皇军队加上紫皇的人马,定能击退黑衣人!”

只是,她这样做就是丢下陆蕴,贪生怕死只顾着逃命,怕即使活命了,皇军队的人也不会甘愿罢休的,要是陆蕴还受伤了,这事传回去,自己一定会被杀头的!

“不行不行,我们不能逃,我们不能下去的!”思前想后的,白霜霜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倘若真的逃跑了,皇军队定会以贪生怕死之名框在她头上,怨愤难平,回宫之日她定会被要求处决的!

白霜霜和幽玉被逼得步步后退,眼看着就只有几名皇军对的人了,黑衣人仿佛杀红了眼睛似的,越杀越兴奋,动作也越来越纯熟利索起来了,手法更快了,往往前一刀刺向前,后一刀就刺向自己的胸口,让毒血喷洒在士兵们身上解决对手,眼看着已经维持不下去了,白霜霜和幽玉就更着急了,一直站在高塔上的陆蕴看着陷入危机的白霜霜,心急如焚的,想要保护她,却又被堵得紧紧的,黑衣人仿佛和他耗上似的,不乱进攻反倒改为防备起来了,仿佛有意拖延时间,目的就是为了杀……谁?

陆蕴终于察觉到黑衣人的不对劲,朝着白霜霜的方向大声喊道:“女人,还呆着做什么,快跑!!”

可恶可恶,他竟然没想到这一层,他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打光瑶的主意,是他太过自傲了吗?以为所有事情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次,他恨透自己的自傲了!

白霜霜紧咬着下唇,步步后退,突然撞上一硬物,她已经背贴在紫晋台上的护墙上了,身下是高得吓人的高度,犹如万丈深渊似的,她们已经退无可退了!

“不!!我不跑,即使死我也不会跑的!!!”

“你这个蠢女人!!”听到白霜霜倔强的话,陆蕴也尝不出此时心中的感觉,痛,恼,气,还有夹带着一丝怜惜的感觉萦绕在心中,让他变得更加着急起来了,拿着长剑的手一挥,将阻拦他去路的黑衣人的脑袋砍下来,虽然动作刻意减轻了,但是毒血还是溢出来了,幸好不是溅起来,陆蕴徒手一挡,几滴毒血滴在他的手臂上,溶蚀去他一小块肉皮,钻心的痛意让他不禁低吭了一声,动作却依然麻利,没有因手臂上的伤而迟钝下来!

“小姐,让幽玉保护你吧!”她们已经没路后退了,幽玉反手将手臂上的弯刀拿出来,唯有迎敌了!

“不!你绝对不能出手!”白霜霜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幽玉,就怕她真的冲上去杀敌了,要是被陆蕴看出她的刀法,定会洞悉察觉到她的身份,这样子幽玉也会有麻烦的!

“小姐,你快放手啊,那些黑衣人就要来了,再不反击我们都要死的!”

不出手也是死,出手也是死,倒不如放手博一博,这样子或许还有活路!

白霜霜却依旧是用力地揽住幽玉,双手紧紧地牵制住她握住弯刀的手:“幽玉你是疯了吗?陆蕴知道你是谁,你又知道那么多魏王朝的秘密,以陆蕴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到时候,即使自己能活命了,那又有什么用呢?

“但是已经没有办法了,小姐放手!!”眼看着最后一名皇军队的士兵也倒下来了,幽玉着急起来了,被白霜霜束缚住,她们就只能等死吗?

“幽玉……要相信我!”白霜霜头一低,狠狠地在幽玉白皙的手背上咬上去了,鲜血溢出,染红了她白皙的手背,血的腥味也让黑衣人死士们更加疯狂了,纷纷往白霜霜和幽玉之处聚集过去了……

没料到白霜霜会突然咬着自己,让她有点猝不及防了,白霜霜口中的力度很大,仿佛是想要咬掉幽玉手背上的肉似的,让她痛意一麻,不禁松开了捉住弯刀的手,白霜霜连忙接过滑落下来的锋利的弯刀,趁幽玉还没回过回神来的时候,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将她推得远远的!

空出了一片空位让黑衣人们有机可乘,黑衣人一下子都像疯了一样围上来了,紧锁着他们的目标!

白霜霜艰难地爬上紫晋台的护墙上,站在护墙的边缘上,看着身后几十丈的高度,再看着已经见自己围死起来的黑衣人,前无去路,后无退路,她已经陷入了绝境了!!

冷冽的寒风吹得站在护墙边缘上的白霜霜抖抖嗦嗦的,她一手紧握住手中的弯刀,一手紧揪着白色貂皮的披肩,看了倒在地上满脸惊色的幽玉一眼,艰难地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看向已经完全癫狂的黑衣人,白霜霜就忍不住颤抖起来了,脚小小地滑了一下,让她差点就整个人掉下去了,几十丈的高度别说是会武功的幽玉,就连陆蕴也不可能活命,更何况是完全不会武功的白霜霜!

怕,其实她很害怕很害怕的,她没有想象中那么倔强勇敢,平时如果不是幽玉留在自己身边保护着自己,她根本就什么事都做不成,她很怕但是既然已经无计可施了,那她就只能选择相信自己了……

被打断缓缓抬起头看向被困在高塔中的陆蕴,她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是感激他刚刚的那一声‘保护好她’这让她至少觉得……陆蕴还是有人情味的……

陆蕴对她还是……有情的。

“你们不是想杀我吗?那么就跟着我下去吧!”

白霜霜缓缓向后退了一步,冷冽的寒风变得更加狂烈了,吹起她白色的貂皮披肩,也吹落了她脸上的面纱,白衣翩然黑发飘舞,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白霜霜已经整个人陨落跳下去高大几十丈的紫晋台,黑衣人见目标跳下去了,也一涌而下地跟着跳下去,他们最后也不过只是一群听从最终指令的木偶而已……

“不!!小姐小姐……”亲眼看到白霜霜纵身跳下去的那一刻,幽玉连心跳都停了,只能呆滞地看着她跳下紫晋台,能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成定局了,她却只能呆呆地看着,什么都挽救不了!

紫丞兰难受地依靠在墙身上,单手抚着额头,头有点痛起来了,让他有点体力不支的虚弱,正巧有一名黑衣人趁前方士兵的空隙溜死角,拿起短刀就要行刺紫丞兰,却蓦然全身抽蓄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猝死过去了!

黑衣人无端端的猝死让紫丞兰感到震惊不已!

而另一方,被困在高塔上的陆蕴,听到幽玉惨烈叫声后,扭头看向后方锐利的双眸拼命地寻找白霜霜的身影,却只见幽玉趴在地上低泣着,而黑衣人们却一个个接踵跳下紫晋台,让他瞬间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了,心顿时绞痛起来,让他连呼吸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莫名疯狂的怒意淹没掉他全身的理智,赤红了他锐利的双眸,俊脸涨红的他嘴角处溢出了一丝血丝,他赤红了双眼狂怒地怒吼道:“一群该死的傀儡,都给朕滚开!!!”

陆蕴浑身散发着狠戾的气息,拿起黑色的长剑一把削落了前方一名黑衣人的脑袋,了解了一具傀儡,接着一手揪着没有脑袋的尸体,当成挡住毒血的盾牌,黑色锋利的长剑疯狂地乱刺,黑色的毒血撒得满地都是,无头的尸体也被溶蚀得血肉模糊,四肢破碎的,惨不忍睹恶心至极,陆蕴犹如地狱的修罗似的,一手换着手中的尸体,一手拿着黑色的长剑冲出重围,将几十名黑衣人一下子斩杀掉,手脚人头肠子散落得一地都是,黑色的血凝成了一条血河,留得到处都是,陆蕴脚尖一点,踩在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上,避开地面上的溶蚀的毒血……

终于解决掉所有黑衣人,陆蕴将手上的被溶蚀得七七八八的尸体扔掉,连手中的长剑也觉得累赘了,一把扔到黑色毒血中,任由绝世的利剑慢慢在血迹中溶化,一把什么都保护不了的剑,再锋利也没有一丝用途!

陆蕴脚尖一点,飞快地跳下高塔,往白霜霜跳下去的方向冲过去了!

“小姐小姐……你回来啊……”幽玉无力地趴在地上,低声哭泣着,白皙的手背上咬痕很深还在流着血,但是手背上的痛远远及不上心中的痛!

听着幽玉悲痛的声音,陆蕴的心更乱了,锐利的双眸四处张望着,想要找到白霜霜的身影,始终不愿相信她真的死了,但是……却找不到那一抹身影了。

“光瑶,你这个可恶的女人!!!”陆蕴挫败地低吼一声,冷峻低沉的声音溢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他烦躁地扒着自己的头发,心中仿佛被硬生生地挖出什么出来似的,痛得让他恨不得想要杀光所有人!

“救……我……”声音虽微弱,但是——

“小姐!!”听到那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幽玉猛然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跑过去护墙边缘上,低头一看,只见白霜霜两脚悬在空中,单手握住弯刀,将薄薄的刀片插入紫晋台城墙身上的缝隙上,借以抵住自己身上的重度,让自己不用掉下去粉身碎骨,白霜霜这一招绝处逢生行得够险峻也够聪明的,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替自己想好了后路,也将危机掠过去了!

幽玉不敢再作怠慢连忙将白霜霜拉了上来,只见披在她身上的白色貂皮披肩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太过冷还是刚刚的事情太过害怕的关系,白霜霜无力地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额头上都冒出豆颗般大小的汗珠,沾湿掉她脸颊上的发丝,浑身颤抖连连的,看似情绪还没能平息下来。

与死亡擦肩而过,让白霜霜的情绪难以平息下来,只能紧闭眼睛无力地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急急喘息着,汗珠顺着额头滑落下来,溅落在地面上,化开一小处水渍。

白霜霜大脑一片浑浊,在还没完全喘息过来时,一个灼热的怀抱死死地将她勒入怀里,力度之大勒得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有点窒息的感觉,但是灼热的怀抱却很温暖很让人安心,让她不禁放松下一直绷紧的神经,软弱乏力地倒在陆蕴的怀中,流出了恐惧的泪水……

她好怕好怕,跳下去的那一刻,连她自己也以为自己要死了,心跳都被吓得停止了,但是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了她活下去的信念,让她拼命地翻滚挣扎,总算是挨过一劫了……

陆蕴死死地将白霜霜搂入自己怀中,修长的双臂霸道地缠绕着她,仿佛是想要将她融入怀里似的,力度大得吓人,让白霜霜软弱乏力的娇躯只能软绵绵地躺在他宽厚的怀中,任由他搂抱着无力再作反抗了!

“蠢女人,你是疯了不成,不要命了不想活了?!”陆蕴死死地将白霜霜禁锢在怀中,冷峻的声音却夹带着丝丝颤抖和失而复得的狂喜!

要,当然要命,她就是为了活着才会这样做的——白霜霜很想出声告诉陆蕴,却被他搂得太过紧了,仿佛勒去了她所有的空气似的,让她想要出声都变得艰难了,想要叫他松开一点,但是却又舍不得他炙热的怀抱,明明不喜欢他的怀抱的,但这次却让她不停狂跳的心渐渐稳落下来,让她感到一丝丝安心……

可能是陆蕴抱得太过紧致导致窒息的关系,也可能是白霜霜累坏了的关系,眼前一黑竟然昏倒在陆蕴的怀里,失去所有知觉了……唯有那温暖的气息依旧缠绕在身体上。

因为死士的刺杀让陆蕴和紫丞兰将回去的日子推迟了一天,决定要安顿好兵马休养一下身体启程回去。

北侧苑的房间前,邪尘一把将房间推开,不出意外地看到坐在椅子上正优哉游哉喝着茶的紫丞兰,他门也没关就直直地冲过去,一把挥掉紫丞兰手中的茶杯,紫色小茶杯就这样摔落到地上,粉身碎骨了!

“是你做的吗?你要杀了白霜霜吗?”

起初他也没有怀疑到紫丞兰身上的,但是直到那名黑衣人无缘无故猝死之后,他就开始觉得一切都是一场戏,黑衣人虽然也攻击自己,但是却没有步步相逼,反倒是有点像对峙的战术,只闻雷鸣不见下雨!

“是本皇做的又怎么样?你就为了那女人而想本皇动怒吗?!”紫丞兰大手用力地拍了紫木圆桌一下,一条明细的裂痕立即随着他掌下的地方迅速蔓延开去!

“别以为本皇不知道那天那女人躲在床榻之下,尘儿,难道素樱死的事本皇给你教训还不够吗?还是说你想要一辈子都被本皇锁在暗室里不见天日?!”

“白霜霜是蕴皇的女人!!”邪尘怒不可恕地反驳道。

紫丞兰没有资格叫素樱的名字,当初如果他肯放过她……素樱也不会死得这么惨的,直到现在他也找不到素樱的尸体,难道真如紫丞兰所说的那样,拿去喂野狼了?!

“那又怎么样?如果她不是陆蕴的女人,你敢说你不会将她当成第二个素樱?如果她不是陆蕴的女人,今天本皇就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本皇一定会让她比素樱死得更惨!!”

那女人和素樱都是一样,都是贱人婊子,都是想抢走他身边东西的贱货,不可饶恕不可饶恕!邪尘是他的,墨梵也是他的,谁敢抢走他们,他就杀了谁,即使是与天作对,他也在所不惜!

“紫丞兰你这个疯子,你简直就是失心疯了,墨梵都死了那么久了,为什么你还能继续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既然失去他是这么痛苦的话,当初你就不该杀了他……”邪尘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口不择言地犯了紫丞兰的禁忌,激得他抬起头就掴了他一巴掌!

墨梵的死,一直是紫丞兰心中的洞,这个洞唯有邪尘一个人能填,也唯有他一个人能让这个洞不断扩大!

“闭嘴闭嘴,本皇不准你再说了!!!”

他根本什么都不懂,他们根本都不懂,墨梵对他来说有多重要,邪尘根本就不知道!

墨梵他……他不是自己杀死的,但也确实是自己逼死的……

每每忆起墨梵拿着尖刀毫不犹豫地刺下自己心脏的那一幕,眼神中对自己毫无一点感情,唯有深深的厌恶,每每忆起那一幕,他的心就不受控制疯狂地撕痛着,叫嚣着……

墨梵很倔……即使到最后临死前的那一刻,他连一眼都吝啬得不给自己,宁愿闭起眼睛迎接着死亡,最后……即使到最后,墨梵都只是属于父皇一个人的,他就算放弃所有尊严跪下来求他,墨梵始终不肯回头看自己一眼……走得那么绝那么潇洒……

唯独只剩下他一个人,像个傻瓜似的,为他继续疯狂。

“梵儿你知道吗?从你死去的那一刻,本皇的心也跟着死去了,如果没有你的话,即使全天下都是本皇的,活着也变得没有意思了。梵儿,你是本皇的谁也别想从本皇身边抢走你,谁也别想!!”紫丞兰的语气从柔情慢慢转变为认真之后变成痴狂的阴冷,让邪尘不禁紧皱起秀眉,知道他的病,又发作了,这个时候和他对着抗也讨不到好处的……

“梵儿你是不是生本皇的气了?是不是怪本皇让那些死士伤害你了?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本皇都算计好的了,他们不会伤害得你一分寒毛的,本皇也不会让他们伤害得到你的,本皇只是想试试这批死士究竟有多强而已,想试试他们的实力而已,本皇再也不会让你陷入危险的了,你不要生我的气,看看我好不好?”

紫丞兰一遍又一遍的低声软语,却只能让邪尘勾起讽刺的笑意,叹息摇头,他根本就不需要回答,紫丞兰对话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已死的墨梵,既然不是和他说,他回答来做什么呢?

真是一个无药可救的疯子,墨梵活着的时候,他爱的痴狂,墨梵死去的时候,他甚至连接受事实的勇气都没有,变得更加疯狂了……

邪尘没有说话,只是垂下头默不作声地任由紫丞兰紧搂住自己,将自己当成墨梵的替身,不停地袒露出他对墨梵那痴狂的畸爱……

夜幕渐渐降临了,今夜仿佛变得特不安宁似的,不单止是北侧苑,就连东侧林园也分外让人不安心。

一番缠绵后,陆蕴细细地看着香汗淋漓的白霜霜,锐利的双眸渐渐柔和下来了,紧锁的剑眉也纾缓开来了,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仿佛很享受被她包裹着的感觉,烦躁不安也渐渐被驱走了。

陆蕴轻啜着白霜霜略带疲惫的小脸,嫣红的嘴唇,才缓缓地离开她,随意拿起了散落在凌乱的床榻上的白色绷带,随便地包扎了手臂的伤口一番,便走下床去,为白霜霜该好被子拉好大床上的帐幔之后,再缓缓穿上锦袍,轻步走出去。

有些事,他必须要好好调查一下,他可不想再遇到像今天早上一样的危险,下一次也未必有这么好运的!

夜色笼罩住这个紫晋台,阴暗的黑角处,传来了细细的说话声音。

“尸体不见了?哼,你们就是一群废物!”

“主上息怒,死士的尸体却是全部不见了,不管是毒血还是被砍落的尸首都全部没了痕迹,仿佛是凭空消失似的!”

“有谁去过那里?”

“回主上的话,没有……没有谁去过那里,入夜之后我等伺机等候想要趁无人之际运走尸体,却发现全部都不见了,现场干净得不像话,唯独那被毒血溶蚀掉的地坑依然存在着,才让属下发现一切都不是梦,确实是有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运走了死士尸体!”仿佛是想要隐藏着什么秘密似的。

“神不知鬼不觉?难不成你想说死士的尸体被天上收去研究了!?”

“属下不敢,只是我等一直守在那里,确实……确实是看不见有人运出尸体……”难不成是鬼怪所为的?

“哼,一群愚蠢的废物!找不到破绽倒是不会动动你们的脑袋吗?”

“是属下等无能,请主上指点提示……”

“幻术,能催眠盅惑人的心智的幻术!”

唯有这样,才有足够的理由解释死士的尸体为什么会凭空消失了,只是这会幻术的人,实在是隐藏得太深了!

“催眠的幻术?这……属下曾经听过,只是从来没有见过这幻法,以为只是兵书里的夸大……”

“是不是幻术还不知道,唯独可以肯定的是,是类似幻术可以催眠人的东西!”

看来,死士这次,只不过是敌人给自己的一个下马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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