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东风渐急夕阳斜 晚上加更一章

这一天,何见月在县城不知不觉,逛到了夕阳西沉,四周万物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她忽然想到何玺吟过的一首诗中有两句“东风渐急夕阳斜,一树夭桃数日花。”看着街上两行花树,花团锦簇,落英缤纷,就站住了脚,专注欣赏眼前美景。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春风般和煦,清泉般舒缓的声音,缓缓吟道“东风渐急夕阳斜,一树夭桃数日花。为惜红芳今夜里,不知和月落谁家。”

正合上了何见月此刻想法,竟有这么巧的事情,倒要看看,这是何许人也。

转过身去,看到站于身后的是一位书生,容貌并不出众,但温和儒雅,文质彬彬的姿态,便如白沙堤上一株烟锁的池柳,自带莺啼春风,看了令人心头油然而生一种柔和亲近之感。

正好书生也向她望来。这书生见了她的容色,全身一震,便如泥塑木雕一般站住了不动,痴痴地看着她半晌,也不说话,也不移开目光。

何见月心下先觉此人无礼,后来看这人痴痴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心想原来是个呆子,转头欲走。

听得背后那书生急叫“小娘子,小娘子。”

何见月站住脚步,那书生几步追上,带着些紧张“小娘子……请恕在下冒昧,刚才见小娘子立在桃花树下……此时正是桃花盛开时节,满目芳菲,漫天花雨,当真是一副超凡脱俗、美轮美奂的景致……在下,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

何见月不明白这书生吞吞吐吐,究竟想说些什么,看他脸色有几分发红,固执的站在那里,不禁心生不忍,便替他说了下半句“什么请求?”

书生见何见月回复的似乎并无拒绝之意,大喜过望。

“是这样的,此时落日熔金,晚霞余晖,这……小娘子貌若天人,刚才站在那桃花树下,桃花粉嫩中带着斜阳的一抹金色,映衬在小娘子脸上,当真是诗中的一树夭桃,夕阳斜照,便如一副画儿一般。在下不才,对书画一道有些爱好,想以小娘子为题,作一幅‘桃花仕女图’,不负小娘子和这等美景。”

何见月打量着书生,见他背上行囊中,都是些书画卷轴,此人见到自己明显有惊艳之态,但结结巴巴几句话中,依然文绉绉地,不失气度,心想原来是个画痴。

自己吟诗时,想的是眼前美景,这人却将自己也算进去了。

为惜红芳今夜里,不知和月落谁家……

何见月低头看看,果然自己手上衣上,沾染了不少落花,掸了一掸,对这书生说道“我只是今天出来闲逛的,恐怕要作画,我没有这许多时间。”

书生眉开眼笑,背囊中的书画都在簌簌抖动,连声说不碍事“不必劳动小娘子,刚才那幕已然深深烙印在我脑海中,回去便下笔,等画完毕后,我便送于小娘子雅正。”

又问“不知道小娘子仙居何处?等画好时,我好上门拜访。”

何见月心想这倒不必了,萍水相逢,给一个陌生男子知道自家住处,终归不太好,便挥挥手“不必,你留着吧。”拔脚欲走。

此时却从书生身后,匆匆跑过来一个正说话的人,何见月听到他口中的话,猛然停下了脚步。

跑过来的是个中年人,看身上装束,像是位管家,嘴里匆匆喊着“公子,公子,小二说见过那黑衣人。”

何见月心内巨震,虽未惊叫出声,脸色也未大变,但声音中,还是不免带了一丝急切“什么黑衣人?”

那管家见问话的是位陌生小娘子,灵活的小眼睛在那书生身上转了一转,又看向何见月,自家公子在外行走甚多,从未主动与女子搭讪过,这次是……

看看何见月的容貌,管家似乎明白了什么。

脸上带了三分笑,殷勤回复“答小娘子的话,我们说的是平安客栈中一名早出晚归的黑衣男子,不知小娘子,可是与此人认识么?”

何见月知道本地唯一一家客栈唤作‘平安客栈’,来往的客商都投宿在那里。

她睫毛轻闪,半真半假地,给面前二人简要的讲了一段故事。说自己前几日曾在村外遇险落水,幸得一人相救,但那恩公并未留下姓名,她只知道恩公是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应是落脚在文清县内,因此她一直留心寻找,以便当面感谢。

书生对她一片赤诚报恩之心连连感动称赞,但是关于那客栈中的神秘黑衣男子,他并未谋面,所知不多,这都是管家权叔在外行走经验丰富,谨小慎微,才注意到了那男子。

书生抬头“权叔,你快将消息,说与这小娘子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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