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段哲成抱着黑匣子回去后，立即找来了心腹，询问起青州的情况。
当得知一切正常后，他莫名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次被付怀信骗了，但想了想，他也不能完全放心，又妥善安排了后续。
青州的那段过去，是他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
谁想要揭开，就是犯了他的大忌，迟早都要付出代价的。
刚吩咐完手下，昭华郡主突然推门进来。
她身旁跟着的侍女连忙见礼，“奴婢参见郡马。”
听到这两个字，段哲成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不长记性的奴婢！本郡主不是跟你说过，不能喊郡马，要喊大都督的吗？”
昭华郡主沉着脸呵斥，同时偷偷观察着段哲成的反应。
她知道，自从他进入朝堂后，就格外忌讳“郡马”这个称呼。当初曾有下人不懂礼数，当面喊了出来，他直接把人处死了。
手段之粗暴残忍，连她看了都有些心惊。
而那侍女显然也想起自己犯下的大错，吓得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退下吧。”段哲成摆摆手，看向昭华郡主，“这么晚了，郡主怎么还没歇息？”
“你一直都没回来，我也睡不着啊！”
昭华郡主走上前，抬手抚上他眉间的褶皱，一脸的关切之色。
段哲成不着痕迹地抓住她的手，“连日赶路，你也累了，以后就不用等我了。临川府的事情也多，有时候也不一定能准时回来……”
“很棘手吗？”
段哲成摇摇头，眼里倏地划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昭华郡主：“今晚的事，说来也凶险。而付怀信的手段，你我都是领教过的。若是你觉得应付起来很吃力，不如我跟母妃说一说……”
“今晚多亏你及时赶到。至于其他，你大可放心。我能应付得过来。”
从他正式踏入西楚朝堂后，便与付怀信成了对手。
他属于寒门出身，而付怀信则代表了西楚的勋贵子弟，两人的关系早已势同水火，基本没有握手言和的可能。
现在，他们彼此都有把柄在对方手上，真要博弈起来，他未必就会输。
昭华郡主见他胸有成竹，一时也放下心来。
想了想，又问道：“今日在堂上，你为何还要放过楚靖仪那忘恩负义的臭小子？”
“现在不是动他的时候。”
段哲成简单回了一句，脑海里却不由得浮现出那张脸。
其实他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之所以不动楚靖仪，并不是没到时候，而是因为那张脸。
那张脸……
他猛地闭上眼，试图平复内心深处的暗潮涌动。
昭华郡主本欲再问他，为何会对楚靖仪施以援手。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楚靖仪的话，的确在她心里留下了一根刺。
仿佛有什么东西，是她被瞒在鼓里一样。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顿时心疼不已，就没继续追问下去。
另一边，付怀信正在屋里，与楚靖仪说着话，闻善突然拿着信件走进来。
付怀信大致看了一眼，便随手递给了身旁的人。
楚靖仪有点受宠若惊，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接了过来。
一眼扫过，她突然蹭地站起来，把信纸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信上写着，在靖县被攻破前，段哲成曾暗中与姜国王子见过面。
突然间，她心里冒出一个极其糟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