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屋,许星遥就听见了里面的兵荒马乱,程仪的声音尤其明显:“又是许星遥是不是?她要什么都给她了!为什么还是盯着瑟瑟不放?她是觉得瑟瑟一辈子欠她吗?!反了她了!在谢家就敢明目张胆扇瑟瑟巴掌,当我是死的吗?!”
许老太太附和的声音:“我就说许星遥是个白眼狼啊!哎哟!看看我孙女这脸都被打成什么样了?绝对不能轻易放过她!”
程仪怒道:“去!把许星遥给我叫进来!既然敢做她就要敢当!”
接着是佣人急急忙忙地跑出来,然后恰好撞上门口的许星遥。
“少夫人……”
许星遥没应声,自己转着轮椅往里面去。
“许星遥!”程仪怒极了,看见许星遥进来,她抓起旁边茶几上一样东西就朝许星遥砸了过来。
许星遥偏头一躲,没能完全躲过,她感觉到左边额头火辣辣的疼。
她抬手轻轻摸了一下,指腹上沾了淡淡的红色。
出血了。
但是没谁为她紧张或心疼,她抬头看向谢执炎——这里唯一一个本来该心疼她的人。
可谢执炎只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和感情。
他也看到她额头上的伤口了,可他半点不为所动。
旁边佣人正在给温瑟瑟抹药,温瑟瑟疼得掉了眼泪,他倒是立马回头去哄她,神态是许星遥从来得不到的温柔和怜惜。
许星遥轻轻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程仪还在厉声骂着她,老太太不断附和,但是不管多难听的话,好像都不及谢执炎一个冷漠的眼神伤她伤得深。
“许星遥!你别装哑巴!”程仪道,“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免得你出去跟人说我谢家不分青红皂白欺负你!你说,你为什么要打瑟瑟?!”
程仪一向是贵妇人姿态,端庄得体,但是每每面对许星遥,都控制不住情绪,显然是厌恶极了她。
许星遥沉默。
她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就算她说是温瑟瑟故意先去挑衅她,谢执炎和程仪就会站在她这边吗?
不会。
他们只在乎结果,结果就是她打了温瑟瑟,还被谢执炎亲眼看见。
至于温瑟瑟言语让她的受的委屈,谁在乎?
许星遥不说话,一边的柳娴却开口了。
她叹气道:“之前我和瑟瑟在练琴,后来瑟瑟说起少夫人似乎也想学琴,我和瑟瑟就去花园找了少夫人,瑟瑟好心提醒我少夫人没有钢琴基础,让我从头教起,不想少夫人却认为我和瑟瑟是在侮辱瞧不起她,就……”
柳娴的话没一句是假的,却将温瑟瑟说成了个好心没好报完全无辜的人,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了许星遥身上。
程仪冷笑,“许星遥,你有什么想说的?”
许星遥道:“我没什么想说的,只是,她下次要是继续跑到我面前阴阳怪气,我照打不误。”
她这死不悔改的态度让程仪怒极,“你——”
许星遥直接忽略了她,看向紧挨着谢执炎的温瑟瑟。
温瑟瑟对上她目光,很害怕似的,下意识抓住了谢执炎的衣袖,惹得谢执炎心疼地摸了摸她脑袋。
许星遥冷笑了一声,道:“你很得意是不是?对,我是不会弹钢琴,我是连乐谱都看不懂,我是生活在乡下,没见过世面——但是这些,凭什么成为你侮辱我、看不起我的点呢?其他人或许可以,但是,你有这个资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