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云思索了一会，低头饮了两口茶。
“嗯，是那个女的。趁我和其他人周旋的时候，遁入人群，不知去处。”
“女人？看来想查清楚这件事还得费些功夫。”刘明说了半天话，也有些口渴了，拿起杯子，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赵晴被送回来了，尚书大人应该知道吧？”
明明是一句普通不过的问候，刘明的眼睛却时不时地放到沈灵云身上，似乎想从沈灵云身上探出什么。
不过可惜的是沈灵云并没有太多情绪上的变化，只是抬头看向刘明。“那又怎么样？”
刘明见沈灵云这个样子，仰头笑起来。“是不能怎样，只是穿心之仇，折辱之恨，尚书大人可以报了。”
刘明说完这话，同沈灵云寒暄了几句就要离开，到门口时不知想到什么，又转头看向沈灵云。
“对了，忘了告诉大人，赵晴她现在恶奴营。”
沈灵云看着刘明走出门，过了许久，五指渐渐收紧。
恶奴营是什么地方？是西陵最下等，最肮脏，最罪恶的地方。里面关着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活人进去能不能完整的出来都不知道，更不要说赵晴那样的人，那样的身份。
他们怎么可以，卫舒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沈灵云说不出自己内心的感受，他明明应该很开心的，他一直以来的仇人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承受比他还要多百倍千倍的痛苦。他明明已经实现了自己心里所想的事情，为什么心里还是闷闷的，仿佛被石头压着，让他喘不过气来。为什么他的情绪不受自己的控制？
沈灵云一把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整个人狼狈的坐在椅子上。
丞相夫人见刘明走了，才端着的一碗糕点往沈灵云的房间走去，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到门口看到几个收拾碎片的人，房间里却不见沈灵云的身影。
“公子呢？”
下人看到丞相夫人进来，急忙转身回话。
“公子刚刚出去了，也没说去哪里。”
丞相夫人听到回答，应了一声，端着糕点失魂落魄的走了。
恶奴营建在城外，说是营地其实就是一座荒山，无数士兵看守在外围，不让里面的人出来。山下有一条护山河，宽数十米，流动的河水将整座山团团的围住。这水不是普通的水，里面含有剧毒，腐肉蚀骨，人和动物只要碰到河水，就会尸骨无存。如此剧毒的河水，就算里面的人再厉害，再想逃出去，也毫无办法，除非他们想将命留在护山河里。
因为护山河的原因，恶奴营成了西陵最恐怖的存在。有进无回，有死无生，能在这个地方活过三天的人很少。
在西陵的民间流传着一句话，“宁上断头台，不上恶人山。”
沈灵云站在护山河外，看着潺潺流动的河水，心里突然涌出了一股惧意，要是人已经不在了，那他该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出，沈灵云感觉自己全身都在止不住颤抖，整个人被巨大恐惧包裹，心随着恐惧不断往下坠。
不会的，绝对不会，她那样聪明，那么厉害，这种地方怎么困得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