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絮白露出在公共场合时招牌的笑容,“菲菲,给你介绍一位新朋友,就是这位年轻有为的大律师苏林翰。”
桃菲看向那男人,一眼就不喜欢。
他的相貌其实还算端正,然而那薄薄的唇翘着刻意的弧度,眼神过分灼亮,还流露出蜜汁自信的样子,显得十分轻浮浅薄。
这轻浮浅薄跟楚昌霖那种的花心风流不同,多了一份小家子气和不自知的味道。
介绍这种人给她认识,不知道继母又想干什么。
不过她还是微微笑道:“苏律师你好。”
苏林翰扯开嘴角,让笑容看起来更热情,说:“你好,菲菲小姐。”
秦絮白说:“苏律师是名牌大校的高材生,不到三十岁就在人才济济的U市闯出了名声,还在南坞买了一幢两百平的房子,非常了不起。”
桃菲很给面子地恭维道:“苏律师好厉害。”
苏林翰一脸自得,“是夫人过奖了。”
秦絮白满意地说:“苏律师,那你陪菲菲聊一会儿,我先走开了。”
待继母走远,桃菲转向苏林翰,问:“不知道苏律师专攻哪方面的业务呢?”
苏林翰便把自己夸了一番,原来他专门给富人和企业做法律顾问,爱渡慈善基金也请了他,秦絮白平时也会就一些私人问题向他咨询。
他眯眼笑了笑,“我跟夫人已经合作了几年,她对我还是很欣赏的。”
桃菲礼貌性地扯扯嘴角,没接话。
他灼灼打量着她,忽然说:“夫人希望我以后能多关心你。”
哦,原来秦絮白是想找一条狗来看着她啊。
“小妈还真有意思,苏律师这么忙我怎敢劳烦。”桃菲嫣然笑了笑,捏着酒杯走开。
苏林翰不紧不慢地跟着,“哪里,这是我的荣幸。”
桃菲就装作没听见,望向大厅的休息区。
那边围坐着身份最显赫的那些人正谈笑风生,楚盛山也在其中。
忽然桃菲怔住,她看到楚廷烨了,而坐在他旁边的竟是艾若书。
刚才侍应过来传话,原来是让他过去露面吗。
楚盛山问了艾若书什么,然后又看向自己的小儿子,在场的人都笑起来。
一旁的苏林翰忽然叹道:“有位身份显赫的父亲,就算是私生子也比我们高贵多了。”
桃菲不由看他一眼。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不加掩饰的话有些不妥,他笑笑,干脆再直白些,说:“如果我没猜错,楚三少很有可能会成为与艾若书联姻的那个幸运儿。”
桃菲有如当头一棒,晃了心神。
她虽然不觉得楚廷烨会对她认真,可也没想过他与别人联姻这种情况。
脑子失去了思考能力,却有个意识本能地问:“为什么是他,楚昌霖也还没结婚呢。”
苏林翰轻哂,“楚二少名声在外,艾家怎会答应,再说,眼前这一幕不是已经很明显吗,楚会长应该也觉得艾家千金可能会更喜欢他的小儿子,气质也很般配。”
桃菲不禁再看过去,心脏收紧,脸颊也泛上麻意,仿佛被人扇了个耳光。
确实,在场的再没有比他俩更郎才女貌的了。
有侍应端着香槟过去给大家更换空杯,艾若书的空杯子早就放到一边,手里是空的,楚廷烨神情淡淡,很自然地替她递过去一杯新的,艾若书看他一眼,笑容竟有些娇羞拘谨。
桃菲看不下去,转身走开。
心里梗得慌,偏偏昨晚那些意乱情迷的画面还浮上脑海,让她此时此刻更加羞耻难堪,脸上也热辣辣的。
是她忘了自己的处境,也忘了自己的身份。
胸中郁结,不觉深呼吸,把杯里的酒喝了,借口去卫生间躲开苏林翰和人群。
……
一连几天桃菲的心情都说不出的低落。
也不知道楚廷烨是不是真的转移目标去跟艾若书约会了,反正他没有联系她。
倒是苏林翰打着秦絮白的旗号约了她几次,她推得烦,就拉上李轻烟去狠狠吃了一顿鲍鱼龙虾。
然而没想到苏林翰看着人是讨厌,韧性却惊人,第二天就顺势过来等她下班了。
桃菲不知道,苏林翰一开始的目的其实是秦依依,可惜无论秦依依还是秦絮白都看不上他的讨好,对他不屑一顾。
直到不久前,秦絮白突然暗示他去追求桃菲。
他一开始觉得很憋屈,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有本事的人,只要娶了秦依依,借着秦絮白的影响力飞黄腾达是迟早的事,而继女算什么,秦絮白难道以后还真会舍得分她财产,给她前途?
不过见到桃菲本人后,苏林翰就心猿意马了,从男人的角度,桃菲无疑比高傲冷漠的秦依依更有吸引力,单是眼神就让人觉得生动,看起来很单纯的样子,接触了却又不太好捉摸。
有了感觉苏林翰就积极多了,虽然继女比不上亲生女儿,但只要扯上秦絮白和楚家的关系,这就是一笔无形的财富,苏林翰用务实的态度重新规划了目标,决定按照秦絮白的指示征服这个继女。
秦絮白的这一招真是彻底烦到桃菲了,被这样的狗皮药膏缠上,未来如果秦絮白再以家长的名义安排婚事,她就陷入这没完没了的被动里,什么也做不成。
特别这天,桃菲突然查到,一个叫做康辉医药的公司通过改名与及控股不同的公司,每年隐秘地给爱渡慈善基金捐赠了大量资金。
而这家医药公司桃菲以前就调查过,她父亲的公司倒闭后,康辉医药占有了邻国的全部市场,卖的是一模一样的产品。
也就是,她父亲多年积累下来的配方,到了康辉医药的手里。
秦絮白一直在操控那个康辉医药,将经营所得的钱通过基金会洗出去,然后置办产业,不断增加财富,在名利双收的同时,她进入上层社会,俘虏了楚盛山……
花了一个下午捋清楚这些事情,桃菲坐在那,攥紧发抖的手。
现在她还是没有办法给秦絮白狠狠一击。
她毫无能力,每天束手束脚,更痛苦的是,这样苦闷还无人可诉。
麻木地坐了很久,心想,也许困境只能用险招来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