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舒卑微地跪在周湛脚下，可明明她的一切都满足了周湛，周湛心里还是无端升起烦躁。
周湛看着地上的迟舒，原本以为的痛快此刻消失地无影无踪，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一贯狡诈的心思如今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湛暗骂了句什么，蹲下身将迟舒扶起来，迟舒被馊饭的干硬呛得满脸通红，靠在周湛怀里咳得喘不过气，周湛抹开迟舒脸上的脏污，一把将迟舒打横抱起。
迟舒没力气反抗，也不敢反抗，缩在周湛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么着急干什么？
周湛转念一想。
她逃也逃不掉，来日方长，不如让她这一世都活在生不如死里来得痛快。
周湛竟说服自己，心里的烦躁逐渐消散，他勾起嘴角看了眼怀中的迟舒，才觉得痛快些。
这七年来，周湛无时无刻地都活在恐惧的梦魇中。
一幕幕刻在心里，让他活在世间每个时刻都痛苦万分。
只不过是因为那人微乎其微的一句话和几封子虚乌有的信函，便定下他们一家谋反的罪，这仇他怎么能不报？
这些年他苟活下来，当了皇帝七年的刀，心狠手辣机关算尽为皇帝排除异己，被世人所痛恨，为的就是等到这么一天。
可那人怎么能这么轻飘飘地死了？
谁来解了他心头大恨？
周湛深深看着咳得十分痛苦的迟舒，双眸中的戾气更甚，既然那人不能承受他的恨意，那就让他的子女来偿还。
她凭什么能如此顺逐地活着？
她凭什么一无所知？
她要比他痛苦万分，她要陪着他生不如死！
丑陋卑劣的心思埋在心底，周湛轻车熟路地将那些疮痍掩埋，却还不想这么容易就放过迟舒。
一周湛抱着迟舒一路走过后院，就算丫鬟下人纷纷投来震惊的目光也熟视无睹。
后院的梅林有一处暗门，周湛命人打开，径直抱着还瑟瑟发抖的迟舒进去。
暗门里阴冷潮湿，鼻腔里还充斥着隐隐血腥味，迟舒这才有些回神，但她缩在周湛怀中一动不动，不敢想周湛接下来还会对她做什么。
迟舒的心跳得慌乱，她想，为什么阿湛要这么对她。
为什么眼神中充满那么浓烈的恨意，就像恨不得要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越往里，就越能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迟舒刹那间脸色煞白，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周湛已经松开手。
迟舒狠狠摔在潮湿腥臭的地上。
四肢摩擦破皮流出鲜红的血，和地上的脏污混合一团，迟舒顾不上狼狈连忙爬起跪在周湛脚边，眼泪却止不住一颗颗落下。
这不是她的阿湛，不是！
“抬头。”周湛声音不起一丝波澜。
迟舒颤巍巍地抬起头，这才看清周围是怎样一副残忍的场景，她僵在原地神情震惊。
壁间的烛灯发出微弱的烛光，不大的地洞里摆着大大小小十几个瓮，而每个瓮中都露出一个人头，确切的说，是十几个人都锁在大瓮中。
瓮中还有什么在响动，那十几个人神情痛苦万分惨叫不已，却又求死不能。
周湛蹲下身，轻轻掰过迟舒的脸，声音轻柔却又残忍，“你知道这瓮中装的可是何物？”
迟舒看着这张俊美无俦的脸，眼泪模糊双眼，恐惧瞬间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