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王府

迟舒跪倒在地,心跳如擂鼓,周围静谧一瞬,就在迟舒陷入无限恐慌当中时,一只靴子搭在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直视他冰冷的双眸。

周湛居高临下地打量地上这个消瘦得几乎看不出模样的人,脸上沾满黑褐色的脏污,和和额头的鲜血混合在一起,狼狈至极。

周湛有些嫌恶地拧眉,但总算能从那双发光的眼睛里看到曾经的样子,周湛满意了。

“就她了。”周湛收回脚。

“世子好眼光,咱家就只剩下这么一个雏儿,小是小了点,但胜在没人碰过,这就派人洗干净送去周府。”贩子赔笑道,眼睛里因为又成了一笔买卖而发出贪婪的精光。

周湛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弹开衣袖上沾染的尘土,眼帘垂下再不看她一眼,仿佛迟舒不过是一件被采买的物品。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却让迟舒开心地快要落泪。

迟舒被贩子按着头趴回脏污的地板,颤抖着声音感谢周湛把她这个低贱的下等人买回去,心里甚至没有一丝觉得羞耻,反而升起莫大的荣幸。

迟舒竟在发苦的嘴里尝到一丝甜腻,她动了动嘴角挤出一个笑意。

她能活下去了。

迟舒被带出这个牢笼,许久不见日光的眼睛被刺痛地落下泪来,还没适应,迟舒就被粗使婆子拽着下去沐了浴,浑身被洗得发红,伤口被热水泡得发了白。

脸上的污物被洗净,才显出消瘦却清丽的脸,常年不见光的皮肤是病态的白,仔细看便能看到脖颈肌肤下蛰伏的青色血管。

穿上半新不旧的衣袍,迟舒跌跌撞撞地被人从后门带进周府,跪在坚硬的石板上,迟舒跪了许久,直到膝盖发麻刺痛,才等到她心心念念的周湛。

“知道我是谁么?”周湛低沉的声音在头顶上传来。

迟舒浑身一颤,知道,你是我心里的阿湛。

但她没法说出口,迟舒抖着声音答道,“世子,世子殿下。”

周湛没说话,抬脚朝迟舒肩膀踹过去,满意地看到迟舒摔出去之前眼中的惊愕,声音凉薄得很,“再说一遍,答不对就拖下去沉河。”

肩膀闷痛,不必看也知道肯定青紫,迟舒只能重新跪好。

“主……主人。”迟舒颤抖道。

周湛勾起嘴角,蹲下身捏住迟舒纤细的下颚,指尖粗暴地擦过迟舒苍白的嘴唇,直到红润起来,才满意地再次开口,“乖。”

“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本世子养的狗了。”周湛微微抬手,身后的侍卫会意地扔下油纸包着的剩饭,洒出来的几粒米粘在迟舒发丝上。

没等迟舒从震惊回神,周湛残忍又恶劣地再次开口,“吃吧。”

说着,把迟舒的脸发狠地按在馊臭的米饭上,周湛的嘴角越发上扬,内心疯狂的快意让他的双眸都眯起来,“不要用手,快吃。”

迟舒瞪大双眼,鼻腔里满是酸臭味,周湛修长有力的手掌按在后脑,发狠的力道告诉她,她是牲畜没有错。

周湛也不着急,目光紧紧盯着迟舒的神情,没有错过她的惊愕和痛苦,心里越发痛快。

许久,迟舒认命地闭上眼,还在支撑的四肢软下来,泪水涌出来,她张开嘴,缓慢地将嘴边的馊饭一点一点吞进口中。

迟舒闭着眼睛,浑身发抖,将口中的馊饭咽下肚,下贱地臣服在周湛脚下,低贱地挤出笑。

“谢主人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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