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蘅用扇子遮着面,但两边的余光能看见今日来了不少客,只是李鸳划破了脸不宜出门见客,不然今日她定是要来的。
秦蘅低头用余光看向众人,远远的就看见人群里的一抹暗红。
她早让人送了帖子给企羡,只是企羡与温易夕有要事要做,这几个月都是忙的,今日温易夕歇了,她以为很多事要企羡去做,没想到他竟也能得空。
秦蘅进了正堂,堂里站满了族里的人。
“你父母不在,但家里写了信去广陵,你父母都是同意的。”老太太坐在正堂的椅子上拉着秦蘅的手道,“你去了婆家,也要谨记家里的教诲,可知道?”
老太太说着红了眼,谢无暇在一旁宽慰。
“小蘅知道,请外祖母放心。”
“小姐出门了!”秦蘅出门,喜婆在院里喊道。
外头锣鼓喧天,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温易夕骑在马上,一身红色的艳丽婚服衬得他更是神清骨秀。
秦蘅上了迎亲的马车,外头热闹得很,她放下扇子悄悄往外看了眼,路上也跟着许多看热闹的人。
东都世家大族结亲,看热闹的本就不少。如今结亲的是朝中重臣,又是传言颇多,深受姑娘们仰慕的美男子,来看热闹的就更多了。
秦蘅入了封君府,一路走,喜婆一路念吉祥话直到将人送进新房。
喜婆往床上撒了花生、桂圆、栗子、枣,行了撒帐礼,众人簇拥着新郎就出去了。
秦蘅等人走了才放下扇子,她绕着屋里走了一圈。
温易夕成亲之后就要正式搬入封君府,这间屋子也不是原先温易夕住的那间。
这件要比原来的大很多。
屋子分里外两间。里间放着一张雕花床,床头放着一个黄花木的衣柜,离衣柜不远的地方靠墙摆着罗汉榻,靠窗的地方摆着花架,架上是盆吊兰。
里外用纱幔隔着,外间摆着八仙圆桌,围着桌子摆着四张圆凳,正对着门靠墙的是张长桌案,桌案上摆着红烛,以及桂圆等果干。
人散去后,新房就再没人进来过。
秦蘅只早上吃了口糕,此刻饿的不行。
她肚子正难受着,门外又响起了嘈杂声,她连忙端坐好重新拿扇子遮住脸。
“诶!人家一对新人,你凑什么热闹!”门外响起一人调侃的声音,紧接着是醉得迷糊的问路声。
“无妨,无妨。”秦蘅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
秦蘅握紧手中的扇子坐的笔直。
“这边,这边!”那人拉着酒醉的,“人家春宵你也要跟着来!”
那人话落,门外响起一阵笑声,那个酒醉的叫骂着笑他的跟着他们调笑着一路走远。
这时开门声响起,门打开,顿了一下人才进来。
秦蘅扇面挡着脸,人影渐渐走近在她身边坐下。
“不必端着了。”温易夕声音透着疲惫,“扇子放下吧。”
秦蘅先侧脸看向身边穿着红衣的人,她悄悄地看了眼,身边的人端坐着看向前方,她才将扇子放下来。
温易夕坐了一会儿取了金剪来靠近秦蘅,他身上还有酒气直传到秦蘅鼻子里,他声音轻轻地:“别动。”
秦蘅听完还是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在她看来他们结亲本就是权宜之计,这种将来不作数的亲也要行结发礼吗?
温易夕顿了一下又靠近秦蘅。
秦蘅侧身用手抓住温易夕拿剪刀的手,她半抬眼小心的问:“颜小姐怎么办?”
“颜菱?”温易夕皱眉,他看着秦蘅的眼睛,一双杏眼满是纠结,他轻笑出声,“她早与人订了亲了。”
“什么?”
“她来东都是为了订婚服。”
“她不是为了与你……”秦蘅脑子里思考着那几日的事情,“那你议亲是和哪家小姐?”
“与你。”温易夕认真的看着秦蘅。
“与我?”秦蘅又惊到了。
温易夕点头。
他一直以来瞧上的都是她,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说来话长,日后我再说与你听。”温易夕靠过去扶住秦蘅的肩膀,“别再动了。”
温易夕挑了秦蘅脑后的一缕头发剪下来与自己的结在一起,再将两人的头发放在红匣子里,将匣子放在衣柜最深处放好。
两人喝了合卺酒。
“饿了吗?”温易夕想起秦蘅一天都未曾吃过饭。
“饿了。”秦蘅揉揉已经瘪下去的肚子。
“想吃什么?我叫厨房做了送过来。”
秦蘅之前还有想吃的,饿过了倒是想不起来想吃什么了,她思考片刻摇摇头。
“等我会儿。”
过了片刻温易夕端着托盘进来,托盘上是一碗元宵。
“厨房的人都歇了,只有元宵了,吃了早些睡吧。”
温易夕将元宵放在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