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的穿着月白裙衫的姑娘也怔了一下,随即带上笑意:“这不是戏楼里见到的小姐吗?”
“你怎么自己端来了。”温易夕走过去接过女子手里的托盘,关切道,“让海平他们端就好了,你也不怕烫到。”
“我没事儿。”女子梳着的发髻上簪着支白玉簪子,额前碎发随着人动而飘动,衬得整个人聘婷秀雅,婉约动人,是女子见了也心动的程度。
“我姓颜单名一个菱字。”颜菱娇笑着侧头看向秦蘅将蜜饯端到桌上,“儿时跟阿玉家在一处,算是他的姐姐。”
“秦蘅,‘步蘅薄而流芳’的‘蘅’。”秦蘅觉得自己的脸像是不受控制一样,脸上的笑被她用力端着,仿佛一不小心嘴角就要垮下来,她都能想象到此刻她的表情有多滑稽,有多难看。
“秦小姐真是像外头传的那样眉清目秀,楚楚可人,阿玉说的一点都没错。”颜菱看了眼温易夕笑说。
“阿玉。”秦蘅默念了一声,心里酸酸的,道不明的感觉又上来了,那团乱麻绞得她心里疼。
既是青梅竹马,可见是有多亲密了,可是亲不亲密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秦蘅有些伤感,有种自己心爱的宝贝被人抢了的感觉,可转念一想,温易夕本就不是她的东西,何来被抢一说。
真是可笑。
“颜小姐谬赞了。”秦蘅客气道。
温易夕站在桌前端起药一饮而尽。颜菱看着他喝药,视线不曾离开过温易夕。此刻秦蘅觉得自己多余极了。
温易夕和颜菱两人都穿着淡色的衣裳,一如那日在戏楼那样相称。颜菱温柔可人,配上温易夕这样玉质金相的男子任谁看了都登对。
秦蘅想有颜菱这样的女子作小舅母或许也是极好的。
秦蘅正出神的想着这些事情,视线里温易夕皱着眉将碗放下来,她还没回过神,她的身体已经抢先大脑一步,上前拿了颗梅子放在温易夕手里。
颜菱拿着蜜饯的手顿在半空,愣了愣,转而似笑非笑的看向温易夕。
温易夕此刻也是懵怔的看着秦蘅塞过来的梅子,倒是秦蘅还没回过神来,她还在想着小舅舅和小舅母将来是怎样的甜蜜恩爱。
她越想越心酸,心疼的揪在一起,难以呼吸。
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就见眼前的两人表情奇怪,屋内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秦蘅半张着嘴,脑子直发懵。
先前温易夕受伤,她照顾惯了,现在都形成肢体记忆了,无论她在想什么,身体总是先她的脑子一步将事情都准备好。无论是刚才给温易夕系腰带还是此刻将梅子放到温易夕手里,她一出神就控制不住自己。
“我……”秦蘅白皙的脸上染上了红晕,此刻她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颜菱“噗嗤”的笑出声打破了一室的寂静,她笑着跟温易夕说:“秦小姐倒是心疼你这个舅舅。”
“你什么时候也会开我的玩笑了。”温易夕怪道。
秦蘅是真的待不下去了,她再在此处待着,怕是人又要待出病来,她咬了咬下唇道:“小舅舅,出门前外祖母交代我快些回去。”
“既有事就回去吧。”
“我那姐姐……”
“叫她日后小心些,别想些歪心思,都回去吧。”
秦蘅行礼告辞,她转身出门时还听到身后温易夕柔声问颜菱:“今晚想吃些什么。”
她不管他们吃什么,她今日大概是吃不下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