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屋里已经坐满了人,叶霜咬着下唇眼里是担心的看着秦蘅。
“你不是说就你家来了吗?”林枫晚低声问身边的谢韫。
“我,我不知道啊,我只听母亲说今日温家会晚来些。”谢韫站得笔直。
三人站在门口,秦蘅站在最前头,头皮都尴尬的发麻,外头的爆竹声传入耳膜,她的心脏跟着一起“扑通扑通”地跳。
“还愣着。”谢无暇提醒道。
三人回过神一一叫人。
“外祖母福安,祝愿外祖母身体康健,福寿绵长。”秦蘅到老太太跟前伸出手请安。
老太太笑着将压岁钱放到秦蘅手里:“也祝愿小蘅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秦蘅接过压岁钱,按着顺序叫人拿压岁钱,一直叫到温易夕面前。
温易夕虽大不了她几岁但也是长辈,按理也是要给压岁钱的,只是秦蘅有些尴尬,她总是记着之前的事,事情还没过几天她见着温易夕就腿发麻。
“小舅舅福安。”秦蘅请了安就没了下文。她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吉利话,她连跟温易夕说话的勇气都没有,本来是打算回广陵前都不再见的,这倒好,才下决心几日,今日就被迫见面了。
秦蘅看了眼温易夕,他今日也是那般温润,一件浅云色银线暗纹团花袍,腰间还挂着玉佩更是衬得他沉稳清雅。她低下头轻咬着嘴唇想着温易夕不会没有准备吧,正想着要怎么打破这种令人尴尬的局面就听见头顶传来低沉浑厚的声音:“小蘅新年好,祝愿小蘅今年事事顺心,喜乐平安。”
秦蘅再次抬头看去,温易夕那张对她充满吸引力的脸上正带着温和的笑,就像——就像他们最开始相处的那段时间一样。
秦蘅接过压岁钱站到林枫晚身边看着她的两位姨母家的姐姐请安。她那位二姐姐今日异常的兴奋,拜完年就站到秦蘅身边拉着秦蘅。
等这边都拜好,几位老太太不知怎么说起温易夕的婚事,他们几个晚辈留在这处也无聊干脆都跑到别处去玩儿。
“今日脸都丢尽了。”秦蘅抱怨着打了林枫晚一巴掌,她心里生起烦躁不安,尤其是听到温易夕的婚事的时候。
可她说不明白这种感觉,她只当装了这么久的闺秀,今日被人瞧见那副模样而生气。
林枫晚揉着被打疼的胳膊:“你还打我!”
“都怪你!”秦蘅愤愤的盯着林枫晚然后“哼”了一声扭开头快走几步不理他。
林枫晚不理解的看了眼谢韫然后也开始抱怨,叶霜则站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打闹。
“蘅妹妹。”秦蘅正气着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秦蘅回头就见丹兰小跑着过来拉着她的胳膊笑嘻嘻的说:“我问你个事儿。”
“你问。”
“那个穿浅色袍子的是你家小舅舅?”
“是啊。”
“他……如今多大,是做什么的?”
秦蘅停下脚步可疑地看着丹兰,然后反应过来一挑眉悠悠开口:“去年刚及弱冠,一直在朝中做官。”
她拍拍丹兰的手跑向叶霜:“叶姐姐,下棋去。”
丹兰站在原处捏着帕子若有所思之后也跟着去了园中的亭子。
怡园是将|军府中单修出来的一处园子。园中假山丛立,四周种满腊梅,粉白相交,清香四溢,绿色矮丛植物环抱一方小池塘,池中池水清澈见底,几条白红鲤鱼正静在水中似是休憩。
秦蘅拿着扇子猛扇记下,接着叹着气皱眉看着面前已显败势的白子。林枫晚和谢韫在另一个圆桌旁坐着,桌上摆着新鲜的水果和果露酒,两人正手撑着脑袋说些朝中的闲事。丹兰和白鹭正拉着风筝线想让风筝飞得更高些。
怡园中一派喜气融融,好不惬意。而温易夕那处此时却像是极寒的雪山一般,空气凝滞,他周身散发着冷气,面容阴郁,手紧攥着手里的盒子。
方才他从老太太屋子里出来想找处地方歇着,远远就看见东篱过来,东篱将盒子交给他又说了秦蘅交代的话,他只觉得脑袋仿佛炸开一般,一股子怒气直冲上头顶,心中气闷郁结一口气堵在胸口呼不出来。
一支玉簪他费尽心思送了两次,到最后还是叫人还了回来,他问了东篱秦蘅在哪处就带着怒火大步走向怡园。
怡园里众人还在玩乐,秦蘅手里的扇子扇得叠起了重影,叶霜的棋艺要比她高上许多,两人对弈她好吃力的才能接上几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