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羡说完手肘一抽整个人倒下去，眼角妩媚尽散转而挂上风流，将手里的葡萄吸进嘴里。
秦蘅坐回自己的位置：“现在你该说说你跟着我究竟为何了吧？”
企羡侧了个身，手掌撑着脑袋，翘着二郎腿躺在地毯上若有所思的看着秦蘅，许久才有些遗憾的开口：“看来你是真不记得我了。”
“你可还记得十年前广陵荷花塘卖莲子的小孩儿？”企羡问。
十年前？
秦蘅皱眉思索着过去。她那时不过才八岁，整日里琢磨着如何才能求娘亲放她出去玩，就是放她出去，她也是到处乱窜，哪里还记得清荷花塘是不是有个卖莲子的小孩。
“记不得了。”秦蘅摇摇头。
“算了。”企羡叹了口气故作潇洒，“记不得就算了，也不重要了。”
企羡起身坐到秦蘅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
秦蘅抬眼看着企羡喝下去才去端杯子。
“茶凉了。”企羡拦住秦蘅的手，取了个新茶杯给秦蘅倒上茶，“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
秦蘅紧张了一瞬，合着他是知道的。早知如此还不如叫温易夕自己来。
秦蘅拿出温易夕的信放在矮几上推到企羡面前。
企羡接过去拆开读了信，然后将信叠好塞回信封里：“告诉他，我知道了。”
“好。”秦蘅起身。
“不多留一会儿吗？”企羡看着已经站起来的秦蘅，表现出很受伤的样子，“你这样会让外头的人以为我不行了呢。”
秦蘅回头看了他一眼，打量了他全身反问：“公子还卖身？”
“你！”企羡噎住。
秦蘅接触过企羡几次，他身上没半点杀气和威慑力，倒像是任人欺负的可怜小孩。秦蘅也不怕他，说些话噎他她也不怕他恼。
“你跟我能玩出什么花儿来，祖母就要回来了，我备了些过年要给祖母的东西现在要去取，有机会了你再找我。”秦蘅走出两步又回头，看着他气急的脸，“你且放心，我不让人瞧见就是了。”
秦蘅从屋子里出来，姜管事在楼梯口等着见到秦蘅她走过来：“小姐这就走了？袁爷还在听姑娘唱曲儿呢，小姐可要去？”
“不必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去知会袁爷一声说我借他的马车送我回府。”
“奴知道了，秦小姐慢走。”
秦蘅走下楼梯，企羡的房门才打开。一袭红衣的男子斜倚在楼梯上，姜管事走到他身边：“公子，人都拦在外头了。”
企羡摇着扇子眼角下弯露出一抹笑，他不接姜管事的话，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又重新看向楼下正要出门的女子，声音难得的温柔；“她还是那般顽皮。”
秦蘅回府叫东篱吩咐小厮备马车。
还有半个月就是新年，早上小厮来传信说老太太已经在路上了，晚上就能到。
秦蘅早些时候听说绣坊来了几位苏州的绣娘，她早早就挑了花样让绣娘赶在年前把衣服赶出来，好让老太太在新年那天能穿上她准备的衣服。
这几个苏州来的绣娘是来教绣坊里的姑娘们苏绣的，无事是就在后面巷子里的院子里休息里。
几个绣娘住了一个院子。
秦蘅是听给她做衣服的师傅说的，几位绣娘绣工了得，之前都是给宫里的娘娘公主做过衣服的。秦蘅在广陵时也是有过苏州的绣娘给她做衣服，绣出来的花样栩栩如生，她想给老太太做一件就请老师傅帮她说了一声。
今天有人通知她衣服已经好了，原本是要送到府上让她瞧瞧有没有什么要改的，秦蘅想着反正要出门就自己来看了。
衣服被衣架撑好放在屋子里。
暗棕色绸缎面料做的夹袄，上头是金线绣的祥云纹缠枝花样的图案，盘扣秦蘅选的同色寿字扣。
衣服摆在正中尽显华贵，秦蘅摸了摸面料，光滑柔整才开口：“仔细些将衣服收好，叫人送到府上去。”
院子里的小厮得了令招呼人上来包衣服。
这一件正事搞定了，秦蘅看看天，天色还不晚，去趟翠玉轩还是来得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