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在前厅等着,一张小桌布了些菜,统共坐了五个人。
林枫晚半月前领了旨带兵去北定关支援,如今不在家。所以府里只有林氏夫妇和老太太。
五人坐了一桌,秦蘅只管低头吃饭,偶尔老太太会问温易夕家里的情况,温易夕答了便罢,老太太也没多问,晚饭就这样耗过去。
接下来一个月秦蘅都没再见过温易夕,倒是公主传她进过几次宫,大多是问些林枫晚的事情。
林枫晚在北定关一个多月只往家里寄过一封信,秦蘅大概听说了些情况,大抵就是林枫晚在前线一切顺利,受了点伤但无大碍。
自林枫晚的父亲从前线退下来,林枫晚虽长居东都做羽林中郎将护卫皇城,但北定关战争不断,他也时常需要带兵压粮前去支援。
公主听秦蘅说起林枫晚的情况,时而皱眉时而嘴角带笑,听说林枫晚受伤手里的帕子绞了又绞紧紧攥在手里。
秦蘅到底是不忍心看她这样,表哥喜不喜欢公主她没去问过,但公主是喜欢表哥的,只不过单相思最终又会是何结果,秦蘅叹了口气宽慰道:“鸳鸳也不必太过担忧,表哥在前线受伤是常有的事,习武之人身强体壮,好得快,你且宽心。”
秦蘅私下里都叫公主闺名,两人都不大计较规矩。
此时秦蘅说习武之人恢复得快倒不是假话,温易夕也是练家子,只不过有旧疾看上去要比一般的习武之人弱些,但是他恢复起来很快,上次的箭伤伤得那般重也很快就恢复过来。
东都的冬季时常下雨,一场冬雨一场寒,眼见着入年关,气温也是一天比一天低。
秦蘅和公主说着话外头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雨滴落在外头还开着的花上,汇成一小股水流流下来没入泥土里,绿叶也被雨滴冲击发出响声。
雨一下天就暗了下来,但此刻算时辰是要吃午茶的时间。
宫里的侍女进来点了灯,将支起的通风的窗户放下,抬了小桌过来放上糕点煮了茶,又往火盆里添了新炭才离开,动作迅速又安静。
公主自忧伤了一阵似是想起什么缓缓开口:“这几日宫里实在安静,太子无功课,满宫里跑闹被皇兄罚了禁足,我都有好长时间未见到他了。”
秦蘅想自己被隔三差五召进宫大抵就是公主耐不住后宫冷清。秦蘅想着公主久居深宫无人伴不禁起了怜悯心。
只是秦蘅一想,温易夕是太子的老师,怎会不留功课,遂问:“君上不是有在教太子读书吗?”
“君上有好些日子没来了,恐怕又病了吧。”公主两指捏了块糕轻咬了一口,含糊着解释,“你好些年不来东都可能不知道,君上每到入了冬身体状况就每况愈下,特别是像现在这种年底的时候,天气也不好,温度又低,君上都会告假修养,皇兄准他不上朝在家养病。”
“是嘛。”秦蘅低喃一声。她是知道温易夕身体不大好的,只是不知道他竟是每年都发病。况且她小时候是见过温易夕发起病来是何等的痛苦,只这么一想心猛的揪了一下慌得她弯腰捂住心脏的位置。
公主见她突然捂住心脏面色刷白,紧张的丢下手里的糕点去询问。
秦蘅摆摆手示意没事。
“君上的病要紧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每年皇兄都会带上太医去看他,只知道捱过冬天等开了春君上就好些,再等到天气回暖他就又来上朝了。”公主见秦蘅无事便拿起刚刚丢下的糕吃起来,“君上生病都是闭门谢客,且将|军府,谢家人一概不见,不过你要是想知道,我想君上也不会为难你,你何不自己去看他,哦,你要是怕他不让你见,你就同我说,我叫皇兄传令给他。”
秦蘅想着自己想见他吗?她自己也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