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易夕下了课就匆匆往宫外走,走到离宫门不远的地方就看见门口站着几人。
一着绯色官服,一着深绿官服,二人站在宫门口向里望,显得略有些着急。
潮声坐在马车上半曲着腿在打盹,海平站在马车旁。
门口的二人远瞧见温易夕出来连忙站好,等温易夕走进恭敬的行礼:“君上。”
温易夕看了他二人一眼,走向马车,潮声已经从马车上跳下来迎人。
谢韫和许植从下朝就一直在门口等着,此刻见君上不理他二人,他们连忙追上去。
“君上,您遇刺一案,下官有些话想问您,可否请您到大理寺一趟。”谢韫恭敬的问。
温易夕叫海平回去传信说他回去吃饭,封君府用饭本就早,眼下已快过饭点,他若不回去秦蘅怕是要走,可案子事大,谢韫既来问他便不可能不去。
温易夕招了海平来,让他再传信回去。
大理寺所在之处人烟稀少,走在道上。除了偶有两三人路过便不再见其他人,更不用提小商贩。
谢韫撩帘看了眼马车外才道:“君上对遇刺时的场景可还有印象?”
温易夕回忆当时的场景,那些刺客身手不错,但武功不成章法,许是派他们来的人没想到他的武功也不错,只有暗处的箭伤了他,其他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只一点,温易夕抬头微蹙着眉带着些迟疑缓缓开口:“刺客所用武器恐怕不是寻常铁铺所制。”
他知道当时刺客用的武器是什么材料所制,但是每次兵刃相接他都能感觉对方所用兵器硬度之大,每每震得他虎口生疼,以至于此他才会下狠手。
“君上所想不错。”谢韫道,“刺客所用武器来自武器库。”
“大理寺已经传了孙大人,孙大人口供没有问题,只怕是下面人做了手脚,下面的人今日也被传来大理寺录口供,有什么问题还要再看口供。”谢韫补充道。
温易夕在大理寺用过午膳后就一直在大理寺待到晚间太阳快落山才出来,一整个下午他就同谢韫,许司直还有一众大理寺官员提审黑银一案的犯人田利森,想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获取些信息,以及他被刺杀是否与黑银一案有关。
大理寺门外海平正急的团团转,来回走个不停,潮声被感染了般也有些坐立难安干脆从马车上跳下来。
温易夕从里头出来,还没出大理寺的门海平就凑上去靠在他耳边压低声音:“爷,秦小姐用过午膳后东篱来送东西,秦小姐就吩咐东篱回将|军府叫人来接她回去,眼下正在往外收拾东西呢。”
温易夕面色陡然暗了下来,心中郁结致他猛咳两声,强压下心中一股邪念。
他竟想将她禁锢在身边。
这丫头果然如他所想,他一能上朝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竟在这府里一刻都待不下去。
快马赶回封君府,温易夕下车就见秦蘅站在马车旁吩咐东篱把东西往车里放。夕阳照在她身上,她穿一身茶色的长衫,头发半挽,几绺碎发散在额前随着风微微扬起,姣好的面容在夕阳的照射下好似闪闪发着光。
岁月静好,温易夕看得有些出神。
“小舅舅。”秦蘅注意到温易夕。
“小蘅,你这是要走?”他问,一句话结束时语调微微下沉,掩不住的不舍。
倒不是不能见了,只是再见面会很麻烦,未出阁的姑娘就算是他们两家是世交也不便再见。
“小舅舅身体已无大恙,小蘅也该回去了。”秦蘅抬头去看他,他今日穿着官服,紫色的官服本该叫他不怒自威,可他看着她的眼神却比平日里更加温柔,甚至还多了几分说不明的情感。
秦蘅不再去探究他眼神里那股不明的情感:“小舅舅,改日再见。”
说罢,她便转身上马车。
人还未上车就听见身后传来咳嗽声,她今日听府里的人说温易夕有旧疾,打娘胎离带出来的,听咳嗽声恐怕就是旧疾要发。
可那也不用她管,小舅舅是君上,身边自然有人照看。
秦蘅想着就想起,这几日她一直待在他身边倒是忘了他还有个心上人,想起昨日她还回来给他熬姜汤,想必本来就该是那心上人来的,她倒好破坏了人家的甜蜜时间,这么一想她就想立马离开。
她在这里岂不是碍事。
温易夕见她着急走,一时也想不出借口留她,只觉得心闷喘不过气,踉跄两下吓得海平和潮声连忙上来扶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