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沁雪轩时海平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等马车停稳海平刚想上前禀报就见车帘一掀温易夕抱着秦蘅从里头出来,然后冲着自己大喊:“快去叫大夫!”
也顾不得禀报什么了,见温易夕紧张的样子海平慌忙跑去叫大夫。
沁雪轩是温易夕在广陵城的住处,离衙门仅隔了一条街。陈大夫暂住在沁雪轩的后院里,是太守担心温易夕初来此地水土不服请来的,正巧给秦蘅用上了。
陈大夫不明所以被海平一路拖着就往前院跑。陈大夫一路跟着跑得气喘吁吁,衣服也被扯的斜在身上。海平到好这习武之人面不红,气不喘还不忘把陈大夫往前推。
海平退到门口潮生站着的的身边压低声音问:“什么情况,这秦小姐怎么晕了?”
潮生:“我怎么知道,我的马车可没撞到她,她自己突然一转身就晕在车前了。”
海平:“这主子和秦小姐……这是?”
潮生:“话可不能乱说,我可不想抄书。”
只要海平和潮生犯了错,温易夕就罚他们去书房把旧书拿出来重抄一遍。美其名曰:“要将他们发展的文武双全。”他们习武之人在体力上怎么罚都行,抄书这种活儿可是真难为两个粗汉子。
海平潮生嘀嘀咕咕的声音传入温易夕的耳中,原本就心烦意乱的温易夕皱着眉回头,眼中冷冷的目光让两人顿时噤了声。
海平打了个寒颤,推着潮生的后背往门外挤:“快快快!快出去!”
陈大夫将秦蘅的手放入被中盖好,喘了口气。这喘气声让温易夕整个心揪了起来。
陈大夫:“君上不必紧张,小姐这是肝火旺盛,又有些气急,一下子攻了心,再加上休息不够才昏倒,待草民开几副药,吃下去就没事儿了。但是这小姐定是有伤心事,这郁结不解,人是很难恢复完全啊。”
温易夕松了口气,招呼海平拿纸笔请大夫开方子,后又让潮生送陈大夫回去。
秦蘅皱着眉头睡得很不踏实,温易夕一挑眉心中顿生一股无名火要将那书生好生教训一番。
“主子,现在人已经在院里关着了。”海平一边说一边引给温易夕引路。
,那人胆小的很,一见推开门的人一身素色袍子但料子价格不菲“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干瘪的身体不住的颤抖,一声都不敢发出来。
“赵先生也是聪明人,本君今日请你过来,你也应该知道所为何事。”温易夕坐在桌边瞧着跪在地上发抖的人,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满朝文武都说温易夕虽智勇双全,能文能武,但却冷酷无情,铁面无私,做事毫无怜悯之心。
“草民知道,我…草民什么都说。”赵庄抖抖索索的回答,头都不敢抬一下。
“我每隔几天就会把账本拿给韩大人查看,一个月前我照例拿账本去找过韩大人就回去账房收拾然后回家,结果在路上遇见了临渊阁的田掌柜。田掌柜同草民谈起过两天要送进织造寺的布匹。田掌柜说那布匹比以往的都要好,就塞了一百两银票给草民,草民心想这商人想的无非就是赚钱,就答应往上多报一点儿价格,结果没想到田掌柜塞给草民一个账本,田掌柜说这账本能让草民和他都能赚的盆满钵满,草民当时被钱冲昏了头也就答应了。后来布匹进了织造寺韩大人查过没有问题,草民也就相信田掌柜,后来田掌柜也来查过两次,之前送布匹田掌柜也经常来查数量,草民也就没放在心上,再后来到了督察来的时候,田掌柜又来找我,说是查帐的时候就用假账本免得到时候出现纰漏,草民是猪油蒙了心才答应的。君上,您饶了草民吧,草民就知道这么多。”赵庄伏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田掌柜早跑了吧。”语气冷淡仿佛早就知晓一切。
海平在引温易夕来的路上同他说了赵庄被找到时正收拾了东西准备从家里的后门逃走。
“是,韩大人被抓之后,草民心里害怕就去找田掌柜结果发现田掌柜早跑了。”
“临渊阁新近了很多布匹是怎么回事。”
“大人,那临渊阁在韩大人出事的前一天就转让了。”
“转让给谁了?”温易夕紧接着追问。
“是…是暖烟布庄的秦掌柜。”周遭的空气在他话落的时候好像凝结成冰了一般冷的让人直打哆嗦,赵庄的声音颤了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