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将韩星霜按在玻璃前恣意亲吻，后来才发现是一场梦，心里又恼又闷。
此刻，面对他那道幽深目光，她在门边顿住，不自在地揪了揪衣角，“陆先生，谢谢您的衣服，已经洗干净了，我放回去。”
“下不为例。”陆微温收回了视线，挥去那个旖旎梦境。
她胡乱地点点头。
往他桌旁放纸巾时，她忍不住说：“这个镶着翡翠、雕琢麋鹿的怀表，我也见过，就是不记得在哪里了。”
键盘声戛然而止。陆微温盯着她，眸光沉沉，“找出那个地方，我借钱给你。不管你要借多少。”
你很有钱吗？又怕问出来太俗了，她改了口，“陆先生，您是做什么的啊？”
“翻译。”
原来是个翻译家。又有些怅然，自己现在才知道他的职业。
回想了几天，她都记不起曾在哪里见过麋鹿怀表。对于他会借钱给她，也不抱希望了。
周末晚上，她走出小商场，街对面，一个男人站在低矮石柱旁，左手捏着一罐啤酒。
多日下来，她已经不怕他了。走过去，笑着打招呼，“陆先生。”
陆微温看她一眼，点点头，拿起啤酒喝了一口。
她的心忽然烧热起来，想要用冰啤酒来浇灭火焰。下意识就咽了咽喉咙。
“回去？”他浅浅问道。
她回过神来，笑着说：“嗯！对了，照归门后面的小阁楼里，有个靖城来的修表匠，见多识广，可能会见过你的怀表。但他去了对岸，后天才会回来。”
“靖城来的？”陆微温捏紧了啤酒罐，“叫什么名字？年龄多少？”
她回道：“大概是四五十岁，不清楚他的名字。据说，什么样的表到了他手上都能修好。”
“能够修好这块怀表的人，只有我一个。”陆微温脑海中响起了这句话。
转头看着那高高的牌坊，他眯起了眼，“你带我过去看看。”
她笑了笑，“好。”
走过桥，来到阁楼前，她说：“这里早就废弃了的。”
记得他之前说来这里找人，她好奇地问：“要找的人，很重要吗？”
面前一片乌黑，他沉默了一会，“嗯，重要。”
“那个人是谁？”说完，她右手卷着衣角，“我不该窥探你的隐私。如果见到修表匠，我再告诉你。”
对上她清澈眸子，陆微温的心奇异地安定下来，“想找的人，是多年未见的父亲。走吧。”
她诧异地看向他，没想到他还会告诉她。
“我一定会留意的。”她神色柔和。
他没有接话，示意她往明亮的河堤那侧走去。
听到他报出一串数字，她愣了一下，“什么？”
“我手机号码。修表匠回来后，你就联系我。”
她尴尬一笑，“我记不住。”
他扫了她一眼，“拿手机来。”接着就拨了他的号码，“存着。”
“好。”心情紧张，她输了好几次才正确地输入了他的名字。
脑子发热，她冲动地邀请他，“我去我温伯家，陪他喝二两酒，陆先生，你要一起来吗？”
向来不习惯去别人家里，陆微温毫不犹豫地拒绝，“不用了。”
意料之中，也没有太失望。她缓缓笑着，“没关系。”
拂开垂柳，望着沉静的江水，她轻轻开口，“陆先生，你放心，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希望他见到她时，不要再有负担。
陆微温迟疑地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像古井水一样清明，他的心头被淹得有些难受。许久，很淡地应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