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赢和江朝狩猎去了。
我睡醒午觉,瞧见元诗哭丧的脸,便知道她因何而来。
“诗诗,你脸色好差。”二人坐在院中,我关切道。
话还没讲,元诗先拿帕子拭泪,带着鼻音的说:“姐姐,你快帮我想个法子,这些时日,父皇对夫君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夫君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挨骂。”
我问:“七哥是不是去父皇那儿替惠贵妃求情辩解了?”
元诗:“狮子猫之事,无人为母妃说话,夫君自是要去求情,母妃是冤枉的。”
“七哥不是找着让父皇逮着机会训斥呢么。”我没好气道。
元诗不抹眼泪了,追问:“姐姐何意?”
我:“你以为父皇不知道惠贵妃是冤枉的么?”
元诗:“父皇既然知道,干嘛还责罚母妃?”
我:“父皇乃九五之尊,有人谋害皇嗣,他不要面子的么?”
“皇后千金凤体,好不容易才怀上第二胎,却遭人算计,皇后不要面子的么?”
“找不着真凶,这口气便憋在父皇、皇后心中,你总得让他们把这口气出出去吧。”
元诗:“就算要出气,也别拿母妃出气呀,害得夫君受牵连。”
我:“惠贵妃若不在自己宫中养猫,旁人也抓不住机会陷害。”
元诗:“母妃养猫不过为了解闷儿。”
我耐着性子,“别人怎么不养猫,偏偏惠贵妃养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不懂么?”
元诗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我端起杯子喝茶,这一世再看看,我上辈子简直是凭一已之力让江宕坐上帝位,他真是蠢。惠贵妃、元诗也蠢。
过了会儿,元诗问道:“姐姐,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搁下茶杯,“什么也不做,待皇上气消,自然也就没事了。”
元诗迟疑,“就……这么简单?”
我:“就这么简单。”
“你们越解释,越喊冤,越会火上浇油。你们老拱父皇的火,他的火便一直下不去。”
元诗点头,“我明白了。”
江赢狩猎回府,他先问候元诗,而后对我说:“我猎了一头鹿和一只狐狸,那狐狸毛很不错,给你做一顶暖帽,冬天戴。”
我笑眯眯的,“好呀!”
“九弟,你和姐姐的感情真好。”元诗不止羡慕,还有酸味。
“七哥待你不好么?”我反问。
元诗避而不谈,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哟,看样子,清莲调的发热期已经过了。
我交待宛亦,“亦儿,你跟厨房说,挑一些好地方的鹿肉给七皇子府送去,再盛一碗鹿血。”
宛亦:“是,大小姐。”
江赢似乎猜到了我的意图,“还送鹿血?”
我撇下唇角,“给七哥好好补补,省得七嫂的怨气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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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我所说,江宕、元诗、文姬没再折腾,皇上很快便气消了,且对江宕一如从前。
经过一个来月的调养,初夏双手痊愈,我三人体内的药气也已除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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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王府。
“六嫂,你闻闻,看怎么样?”我打开香膏,送至卫伊面前。
卫伊凑鼻来嗅,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你这香膏哪儿买的?味道这么好闻。”
我笑望着她,“是不是温婉恬柔之中,伴着一丝热烈?”
卫伊用手当作扇子往鼻尖扇风,又闻了闻,“你形容的很对,的确是这么一种味道。”
我:“这可不是买的,而是我自己调制的。调好以后,我觉得香味非常适合六嫂,便给六嫂送来了。”
卫伊擦上一点儿香膏抹在手腕内侧,“你还会调香?”
我:“有时在府里无聊嘛,我便去娘家的香铺向师傅请教调香的技巧,一来打发时间,二来也能调出自己喜欢的味道。”
“六嫂发没发现,宫里和外头调出的香,总会有差强人意之处,让人老会想着,如果这个味道淡一些,另一个的味道强一点会更好。”
我说进了卫伊的心坎儿里,她道:“可不就是么,总差那么一点儿便是自己想要的。”
我:“以后六嫂想要什么味道的香膏只管告诉我,我来调,保准六嫂满意!”
卫伊喜欢的收了香膏,“那就麻烦弟妹了。”
我:“六嫂别客气。”
“那日赏梅之后……”卫伊欲言又止。
我:“是不是蓝梅在生长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
“这倒没有,我按照你说的方法培育,蓝梅长的很好。只是……”
卫伊再次顿住,随后,她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把话说完整,“弟妹,你是怎么说服自己忘掉七弟,接受九弟的?”
闻言,我愣了一下,才道:“其实,谈不上说服,只是我这个人素来不喜欢回头看。”
“光阴永远朝前走,从来不会停下来等你追上,更不会为了你而倒溯。”
“起初,我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可相处下来,发现夫君用心在疼我,怕我受委屈,怕我不开心。”
“高兴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我干嘛不让自己开开心心的过呢?对自己好,对夫君也好。”
“七哥已经错过了,我不想再错过夫君。谁又知道,如果再错过夫君,我还能不能遇见真心实意待自己的呢?”
卫伊眼神迷离的望着院中的花草,口中呢喃:“是啊,人这一生,遇不见几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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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月后。
这天,江赢下朝回府,抱住我便是一个深吻,直吻得我头晕目眩,身子发软。
他抱起我,将我压在床上,直到我喘不过气,才离开我的唇。
我缺氧的厉害,拼命呼吸。
“夫君,你怎么这么高兴?”我用指尖抚画他的眉眼。
江赢眼底有浅浅的笑意,“今日早朝,父皇说兵部侍郎一职空缺,让大臣们推举,六哥举荐了我,没想到父皇当时便恩准了。”
我大喜,“真的?你以后就在六哥手下当差了?”
江赢:“真的,父皇没有犹豫,同意的非常痛快,他似乎是在等这个机会,等人举荐我。”
我:“咱们努力了一年,又是拉关系,又是讨好的,心思总算没白费,夫君终于有职务了!”
“而且,侍郎一职仅次尚书,看来,父皇是准备培养你了呢!”
江赢抚着我的脸庞,目光有几分宠溺,声音低柔,“卿卿,谢谢你。”
我侧头亲吻他的手指,眼波含情,“咱们是夫妻,荣辱以共。”
江赢:“六哥说,让我代他向你道声谢,从你上次开导六嫂,六嫂对六哥的态度有所好转,不再那么冷冰冰的了。”
我:“他们的关系终于有进展了,这么多年,真是不容易。”
“我想,六嫂对六哥应该是心动的,不然,也不会转变态度。”
江赢:“只是稍微对六哥好一点儿,六哥便高兴的合不拢嘴,六嫂若对六哥再好点儿,六哥人都要乐傻了。”
我大笑:“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