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屹负责花雅的孕期情况,他看一圈院中情形,提着药箱往寝殿跑。碧落飞快的开门,又飞快的关门。
左业一边给初夏处理伤口,一边低声问我:“皇子妃,娘娘这儿是怎么了?”
我简单的说说过程,“我怀疑猫的皮毛上涂了尾芎。”
“尾芎?”左业表情一凛。
我:“不错。”
左屹退出寝殿,来到我面前,“请皇子妃放心,娘娘平安。”
我松口气,“左院使检查一下这只猫,看它的皮毛上是不是涂了药汁。
宫人打开笼子让左屹检查,片刻后,左屹关上笼门。
他先瞧我一眼,而后面朝寝殿,汇报情况:“启禀娘娘,这只猫的皮毛上涂了尾芎汁。”
“尾芎的药效非常强,怀孕女子闻上一会儿即会滑胎,且有损身体。若是未孕女子闻了,则有不孕的风险。”
“娘娘幸亏没闻见尾芎之味,这才无恙。”
我捕捉到关键的两个字,不孕?!
“碧落,去请皇上!”寝殿内,花雅声音打颤。
碧落劝着:“娘娘切莫生怒,当心动了胎气。奴婢这就去请皇上。”
宛亦气得把笼子远远的扔去墙下,回到我身边后抓住我的胳膊,担心:“大小姐,你和那猫近距离接触过……”
我朝她打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花雅:“左院使,给九皇子妃检查一下。”
“是,娘娘。”
左屹查看猫的时候,手上沾了药汁,所以,由左业为我号脉。
初夏举着缠满布条的手,和宛亦一起紧张的看着左业。
诊完脉,左业声音低沉地说:“皇子妃体内已然渗入药气,容我回太医院开具药方。”
“皇子妃不必担心,药气可以去除,只需按时服药即可。”
我转忧为安,“多谢左太医,有劳了。”
……
皇上来了永乐宫,得知花雅险些滑胎,有人欲借猫残害皇嗣,龙颜大怒,下命彻查此事。
“九皇子妃,你又保护了皇后一次,朕要感谢你。”
我惶恐,连忙跪下,“父皇言重了,这是儿臣的本分,儿臣不敢邀功。”
皇上:“你是怎么知道狮子猫身上涂了药汁?”
我:“回父皇的话,儿臣的姑父是开医馆的,儿臣成亲前经常去医馆帮忙,日子久了,对药理方面便有所了解。”
“狮子猫靠近时,儿臣闻见有一股酸涩微咸的味道,与书中记载一致。由此,儿臣判断那味道,娘娘闻不得。”
皇上“嗯”了声,“朕知道了,你先回府吧,好好调养身体。”
我:“谢父皇关心,儿臣告退。”
出了永乐宫,我跟左屹小声说:“左院使,晚些时候,还请院使或左太医来一趟九皇子府,宛亦、初夏为了保护我,也和狮子猫接触了不短的时间,应该也入了药气。”
左屹诧异,他瞄一眼不远处的宛亦、初夏,道:“像皇子妃这么体恤奴婢的主子,可是不多见了。”
我:“她们将来终究是要嫁人的,不能因为我而毁了后半生。”
……
一进府邸,便瞧见江赢坐在正厅。
我回来了,他大步走出来,拉着我打量,“你没事吧?”
我告诉他起因经过结果,他寒了俊容,周围的气压也低了。
他拉起我的手,往后院走。我小心的看着他的侧脸,那下垂的嘴角说明他现在不高兴。
进了房间,江赢“砰”的关上门,回过头一看,我低眉顺眼的站着,很是乖巧。
江赢口吻责备,“你别以为做做样子,这件事就过去了。”
“你不知道你看不见自己的未来么?”
“如果你有个闪失,如果你不能生育,你后悔都来不及。”
我拉住他的胳膊,摇一摇,“对不起,夫君,让你担心了。”
江赢拨开我的手,不吃我这套,他径自走进里屋,生气的坐在桌前。
我跟着他去里屋,站在他面前,把右手横着放于腹部,“夫君,你看。”
掌中闪起青光,我将手往外一拉,带出许多深褐色的小颗粒悬浮于空气中。
江赢:“这是什么?”
“这是尾芎的药气。”我把小颗粒又塞回体内。
“夫君不要担心,药气在我的掌控之中。”
“只是左业已经给我诊过脉了,如果药气减少或消失,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这药气得留着。”
“如果皇后当时没让左业给我检查,我一回来便能清除。”
江赢:“这是你预见的么?”
我先点头,后摇头,“不全是。我的确预见皇后因为狮子猫而滑胎,我以为皇后怕猫,并不知狮子猫的皮毛上涂了尾芎汁。”
江赢的神色并没有缓和,我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夫君,我不会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更不会拿咱们未来的孩子去博弈,我有分寸,你相信我。”
江赢一揽我的腰,抱着我坐在他的腿上,“卿卿,我不知道你以前与七哥发生过什么,又或者你所预见嫁给七哥的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打开心结,我希望你开心。”
我靠着他,双手环着他的颈子,谈不上笑的扯一下唇角,“这心结解不开,除非有朝一日,我达成心愿,心结才会消失。”
江赢:“什么心愿?”
前世的经历是禁区,是我最不愿提起和回忆的,强行撕开伤疤只会令我痛彻心扉、血流不止。
“哎呀,夫君,人家不想说,你还问,讨厌。”我噘嘴抗议。
江赢无奈道:“罢了,你不想说,我不问就是了。”
……
晚膳后,左业来给宛亦、初夏看诊。
宛亦体内的药气和我差不多。初夏的药气就重了,服药时日要比我们长些。
左业保证,我三人的药气会根除,且不会留下后遗症。
■
第二天,左业为初夏换完药后,跟我禀报:“皇子妃,狮子猫一事已经查明,猫是惠贵妃养的,贵妃养的时候不长,也就两个月左右。”
“刑统领昨夜巡视时,在永乐宫侧门发现一名宫女提着猫笼子递给外头的太监,刑统领将二人当场抓获。”
“二人禁不住严刑拷打招供,说是受惠贵妃指使,让皇后滑胎。”
“惠贵妃大喊冤枉,对质之下,二人咬死了惠贵妃欲加害皇后,不希望皇后诞下龙子,与七皇子争宠。”
我唏嘘:“惠贵妃真倒霉,摊上这么个事儿。”
左业:“皇上降旨训斥贵妃,罚贵妃抄一百遍女德,禁足三个月。”
我点点头,“那只猫呢?”
左业:“已经处死了。”
我:“我要它的尸体,想方法帮我弄来。”
左业纳闷的瞧我一眼,而后颔首,“是,皇子妃。”
他走后,江赢道:“这件事绝非惠贵妃所为,她不会那么蠢,拿自己宫里的猫去害皇后。”
我:“夫君说得不错,所以,我才要猫的尸体。”
江赢猜测,“尸体能让你知道二人受谁指使?”
我挑眉一笑,“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