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千万不要啊,难道她苏柠青注定难逃被安排相亲的命运么。
说起她这个舅舅,那丧心病狂的程度可比她老妈厉害多了,眼下李老师那边她都还没去解释清楚呢,难道还要再来个周老师,陈老师什么的。
内心一通哀嚎过后,她只得继续装作无事一般,往鞋柜里拿了双鞋给陈蕴森换上,还贴心地看着他,问了一句,“你饿不饿,我给你煮个宵夜。”
陈蕴森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你跟陈总真的是在机场偶遇的吗,这也太巧了。”
厨房里,薛迟一边择菜一边问她。
柠青呵了一声,“是挺巧的,连你都不信,想我舅舅肯定就更不信了。”
这世上感觉就没人能糊弄得了他!
“那我是不是可以以为……”
薛迟的笑容突然微妙了起来。
“以为什么?”
“当然是你和陈总,目前正处在暧昧阶段啊。”
什么暧昧,柠青的脸红了红,极力否认,“没有的事情,你想多了。”
“可是你休假的第二天,陈总就出差了,咱也不知道,他这差是出到哪里去了。”
“我又怎么会知道,他的这个差是出到哪里去的呢。”
柠青决定装死到底了,反正他们就仅是十分巧合地,且很有缘分的,就在玻璃桥的人群里偶遇了。
至于其他的,某人的动机是否纯正,那可就不在她的可控范围之内了!
客厅里的两人早在餐桌前坐着了,柠青端着面条出来的时候,终于得了机会就近看清了他老舅的脸。
“舅舅!”她突然大喊了一声。
应恒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她抽了桌上纸盒里的纸巾,用力往他嘴上擦拭起来。
“谁啊,这么饥渴难耐的,给你亲成这样,你这是在津市里藏娇了吗,看来你们老应家是快后继有人了。”
应恒一边惨遭“虐待”,一边不忘恶狠狠地扫视了罪魁祸首一眼。
又是如此骇人的目光,正喝着面汤的薛迟再次成功被呛到了。
陈蕴森突然笑了起来,忍俊不禁道,“其实我忍了很久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向应师兄开口。”
“学姐,最近是不是在流行这种口红色号啊,我看这跟你涂的颜色也差不多。”柠青说完还特意撇了应恒一眼,“我寻思着要不要也去买一支涂上,然后去亲一亲我心爱的人。”
薛迟闻言支支吾吾起来,开始顾左右而言他,“那个,我白沙路的房子快好了,马上就能搬走了。”
“不行。”
甥舅俩几乎异口同声。
薛迟愣了一下,继言道,“叨扰了许久实在很过意不去,房子好了会马上搬走的。”
应恒把目光落回她脸上,“房子装修好了,不需要通风么,那么急着走干什么?”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热热闹闹一顿夜宵吃完,陈蕴森到家时已经接近十一点。
司机已经先回去了,他一个人开门,将行李放在楼梯口,在空荡寂静的房间里静立了一会儿,才转身走进厨房,将那些封存在橱柜内的厨具都拿了出来。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彼端是柠青温柔而关切的声音。
“我算着时间,你差不多该到家了。”
“到了,明天还要上班,你也早点休息。”
“今天冰箱里没什么食材了,所以面条煮的有点寒酸,下次有机会我一定给你煮一碗特别丰盛的。”
一段话,柠青措辞了老半天才说出来。
“我快过生日了,到时你帮我煮碗长寿面吧。”
“可以啊,什么时候?”
“下个月5号。”
“我记住了,晚安。”
陈蕴森挂了电话,也不再管那些被他心血来潮搬出橱柜的厨具了,径直上了二楼,简单洗漱之后就开始整理行李。
眼前被他拉开的衣柜里,一排的衬衣整齐地挂在衣架上,他的视线停留在了那件已经掉了一只袖扣的蓝条纹衬衣上。
雨后初歇,庭院里的道灯未熄,有柔和的光亮透窗而入。
时间已然很晚了,他合上衣柜躺在床上。
然而,这幽静而深长的夜里,游荡着的无尽遐思却让他想起了在古楼客栈的那一夜。
影影绰绰的,有微风,浮纱,还有……
良久,他终是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无奈地起身,直至平息了一些才从浴室里出来。
东方既白,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假期在惬意的氛围里已经消耗完毕,次日上班,两人又在公司楼下的电梯口碰到了一起。
“陈总来的好早。”
柠青语气欢快地同他打招呼。
他朝她颔首一笑,两人前后脚一同跨进了电梯里。
缓缓合上的电梯门,静谧的空间里只站了他们两个。
她悄悄去瞅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的目光正安静地落在她脸上。
哪里都很平静,又哪里都不平静,明明行止温和,眼神却又分外炙热。
他已经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柠青突然的,就想起了薛迟昨晚的那些话。
暧昧啊,是这样的感觉吗?
她收回游思,大大方方与他对视起来,却装糊涂道,“陈总,是不是我今天穿的衣服不得体啊?”
“没有,很好看。”
他终于撇开目光,定定的看向楼层提示器。
一声抱歉声却随着他撇开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入她耳中。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但温文有礼的君子之风想来也没有人能够拒绝,她又很欣然地接受了他的道歉。
“你昨晚是不是没有睡好啊?”
他愣了一下,像是被戳破了秘密一般,有些不自在,嗓音淡淡的,“还好。”
“那怎么会有黑眼圈呢?”
蕴森无奈一笑,“这个不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