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门,应恒往客厅四处看了看,突然道,“房间里有一股中药的味道。”
“可能闻习惯了,我去把窗户打开散一下味。”
薛迟往窗边走,他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你生病了?”
她开窗的动作顿了一下,“我好好的啊,生什么病?”
“是吗?”他冷哼了一声,“连你那猥琐至极的相亲对象都能知道的事情,你却不告诉我?”
窗户被打开了,一股冷风吹入,伴着她有些伤感的声音,“我也可以告诉你,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让我亲一下,以解我这多年的夙愿,我就考虑告诉你。”
应恒身形未动,她走到他身旁,俯下身与坐在沙发上的他对视。
真是出人意料,他竟然不避她的目光,心中贪念已起,薛迟只好开始吓唬他,“你再不躲,我可是真的会亲下去。”
应恒依旧未躲。
她只能继续威胁起来,“十年前的薛迟不敢胡作非为,可不代表十年之后的薛迟依旧如此,你真不怕?”
应恒仰着脸看她,神色渐渐玩味起来。
如良机要是错过了就实在可惜,说时迟那时快,薛迟飞快在他唇上碰了一下,却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有些意犹未尽,可惜她也只敢如此了,要是再得寸进尺一些,也不知应恒会不会突然赏给她一巴掌了。
他原本只是想着套出她的话来,如今却因为这嬉闹的一吻,一些隐隐约约,若有似无的情思反倒是逐渐清晰明了了。
薛迟很快退离他身旁,纳闷了起来,“你为什么没有拒绝?”
“印象里,我好像没有拒绝过你任何事情。”说完,他嘴角拂起一抹笑意。
“你拒绝的还不够多么。”她埋怨道。
整整四年,她所有的大学时光就只喜欢这么一个人,以为近水楼台先得月,最终确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不能算拒绝吧,她们给我写的情书我都是直接还回去的,至少你悄悄夹我书里的,我是都看了的。”
他手指敲着膝盖,一副回忆起往昔的模样,又笑道,“都是好词好句摘抄,没什么真情实感的样子,你写情书怎么能敷衍成那个样子。”
薛迟听罢已然不悦,“我文采是不好,贵在坚持不懈吧。”
听她说到坚持不懈,应恒突然想起那年谢师宴结束时,他在知行路碰见她,她对他说起的那些话来。
应恒重新看向她,揶揄道,“我记得你说过其实早就不喜欢我了,只是因为不甘心过高的沉没成本,才会这么失了理性坚持那么久的。如此看来,你这坚持不懈的精神也不怎么纯粹吧。”
“你……”
她一下子被他堵得不知如何说了。
当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挽留一点面子的气话,他怎么能记得那么清楚。
应恒又继续说了起来,“想必刚刚这一吻,也是在想着能讨回来一点利息就讨回来一点,跟爱不爱,喜不喜欢的没有半点关系。”
薛迟气狠狠地看着他,“我就是这么计较得失,而且刚刚根本就不够。”
说完,她一下子将他扑倒在沙发上。
此刻,她像极了一头吃人的狮子,而应恒,则是那只任由她处置的猎物。
此刻,猎物万分无害地看着她,并任由她欲行不轨。
半晌过后,应恒才问,“现在可以说了吗?”
“说什么?”
“我在餐厅里听到你在问那个人介不介意,又在家里闻到了药味,我不得不做些不太好的猜想。”
这人就是个人精啊!对什么都观察得细致入微。
“那你觉得我生了什么病?”她反问。
“你问他介不介意,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薛迟离开他身上去拿放在桌上的手机,“我知道你只是想套我的话,才会任由我如此放肆所为,现在很晚了,建议你早点走。”
他瞥了她一眼,无视她的逐客令,依旧不动如山,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
她着急催促起来,“我在这也只是借住,肯定是不能留你在这儿的。”
“这个房子就是我的,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想鸠占鹊巢地赶我走?”
“舅舅!”柠青开门后激动地喊了一声。
听到开门声,应恒往门口处看了一眼,又将目光上抬,紧盯着站在她身后的陈蕴森,眸中已经闪过无数种设想。
“阿柠,蕴森?”
“我出差,机场偶遇了,就顺便带回来了。”
陈蕴森在应恒探寻的目光下,很自觉地解释了起来。
“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而已,我先走了。”
陈蕴森要告辞,应恒又喊住他,“进来坐一会,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舅舅要和他谈什么,该不会真打算应蕴森之请到安和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