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大衣很暖和,她想起在来津市的动车上,她见到他时,他就把外套搭在手上,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毛衣,于是不禁好奇地问他,“你是不是不怕冷啊?”
“还行,没有觉得很冷。”
柠青侧头去看他,这样身姿挺拔的人立于江畔,任凭晚风吹拂着,竟有一种无尽的美感,可能,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鬼使神差的,她去摸他的手,指尖确实是暖和的,不过既然没有说谎,那她就安心享受他的大衣好了。
第二日,陈蕴森独自回了津市,之后又过了一周,其他负责各个子公司的成员相继回到德胜总部,项目最后进入收尾阶段。
周五,在德胜吃过送别宴后,他们终于能打道回津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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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计三部的办公室里,正传来林红朗诵般的声音。
“送呈苏柠青台启,谨订于二零一九年五月八日为连泽川、莫萧举行结婚典礼,敬备喜宴,恭请光临。”
林红念完后合上手中的婚贴递还给她,柠青随手接过。
这时,薛晓晓突然从堆叠成山的底稿中抬起头,朝她看了过来,不解道,“陈总的同学为什么会邀请你去参加她的婚礼?”
她自己也有些摸不着头绪,因为严格来说,陈蕴森才是三树目前真正的财务顾问,而她自己和莫萧的交情,也仅限于工作上并不算多的一点接触,但多个朋友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时间很快溜到了周六。
下午五点将过,陈蕴森的车就停在了路旁的树荫下,光线透过行道树的枝叶缝隙投射下来,斑驳的光影在他的脸上晃动着。
柠青敲了敲车窗,他闻声睁眼,片刻之后,才朝她笑了笑,“上车吧。”
因为预留了一些时间给拥堵的晚高峰,到苏河酒店的时候,时间才刚过六点,透过车窗看,新郎新娘正站在酒店的门口迎接来宾。
泊车之后,两人从停车场出来后,陈蕴森却突然在酒店的台阶下停了下来。
“我有一样东西给你。”他说完,摊开的手心上已然多了一枚精致的雏菊胸针。
“那日在长泷江畔,我在桥边的饰品摊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
柠青将胸针接过,托在手中看了看,抬头询问他,“应该不会很贵吧。”
他错开她探询的目光,笑了笑,“真不贵,但你今后要更努力地工作来回报。”
“商人的本性藏不住了吧,之前你帮忙出试纱费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陈蕴森但笑不语,帮她戴好胸针之后,才与她一起走上台阶。靠近酒店正门时,莫萧眉欢眼笑地看着他们,笑道,“就几步路,怎么在台阶下耽误那么久?”
“新婚快乐。”她和陈蕴森几乎异口同声。
“柠青,想必你还不认识吧,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泽川,在柠桥工作。”
莫萧正向她介绍着新郎,柠青一听到柠桥二字,突然间有了几分印象,她看向连泽川,不确定地问道,“是盛辉路那边的柠桥大厦吗?”
“对的,公司不久前刚搬到盛辉路,没想到苏小姐知道那里。”
“略有耳闻而已,我有次路过盛辉路,司机提过一嘴柠桥的老板,说是年轻有为,总之就是赞不绝口。”
“哎呀,柠青,咱们津市还缺年轻有为的老板吗。”莫萧说着,便指了指站在她身后安静不语的陈蕴森,打趣道,“你身后就是一位,给他点儿眼神。”
柠青回头,将视线落在陈蕴森身上,对莫萧笑道,“我知道啊,他很出色的。”说完,又朝他眨眨眼,仿佛在说,老板,你看我这马屁拍的好不好。
陈蕴森宠溺地看着她,哑然失笑。
莫萧看了看陈蕴森,联想起她这位老同学这段时间来的表现,心中突然有了些主意,便对柠青说道,“你这胸针真好看,眼光不错。”
“不是我眼光好,是我身旁这位津市的青年才俊眼光好。”
莫萧突然故作神秘地附到她耳边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嫁给泽川吗?”
“为什么?”
“因为这人,”她拍了拍连泽川的肩,笑道,“有一次,他送了一束野雏菊给我。”
“野雏菊?”
柠青惊讶地摸了摸自己的胸针,刚好也是一朵小雏菊,好奇地追问道,“野雏菊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她骗你的,当场编个故事讲给你听,你就信了?”陈蕴森笑话她。
柠青狐疑地看着他,“编的?”
陈蕴森很认真地点点头,她只好打消疑虑,与新人一番寒暄过后,才走进宴会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