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花想了想,这话不假,只怕朝廷命官中也没几个人知道。
“你可有法子打听到?”
“这――倒也不是没法子,奴才认识好些个在蛟龙殿当差的,该是能打听出些风声来,只不过需要耗些时日。”
沈桃花给茯苓一个眼神,茯苓便会意的拿出钱袋,从中抽到了二两银子塞到昆仑手里,说道:“只要你能帮我们小姐打听出秋水令的下落,银子可就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昆仑连忙接过道谢。
“这样,你就先把宫里的各个人物给我讲讲吧。”沈桃花道。
“那,奴才就先从先帝的皇子公主们说起。”
“先帝共有十个儿女,其中三皇子逝于战场,六皇子体弱多病,年幼便夭折了。”
“众子中年纪最长的长公主如今是权倾朝野,二皇子便是当今皇上。”
“四皇子五皇子如今已被封为燕王和淮王,都在封地。淮王是个与世无争的,若无大事几乎不进京,燕王却有几分野心,传言这位常与皇上暗中斗法,不过也只是听人说的。”
燕王和淮王的名头沈桃花是听到过的,本来只以为是些封地的外戚王爷,此刻才知道竟就是先帝的四皇子五皇子。
正说着,茯苓突然打断:“不是说长公主权倾朝野吗?若有她帮衬着皇上,还有燕王什么事?”
昆仑笑道:“姑娘这就不知了,长公主殿下与皇上虽是姐弟,终究不是一母同胞,既然她自己便能在朝堂上独当一面,又为何要去帮衬皇上?”
“你的意思,这个长公主也有谋反之意?”茯苓瞪大眼。
“姑娘别急,这话可不好乱说。长公主的生母是余太妃,前些年因患了咳疾病逝了,这位太妃的第二胎便是七皇子,摄政王。”
沈桃花和茯苓对视一眼。
茯苓忙问道:“这个摄政王到底是什么来头?我听宫里人人都在谈论他。”
茯苓的这句话也是沈桃花想问的,入宫的这两天,确实听到不少关于这个人的流言蜚语,人人就像传诵着什么似的,着实让人纳闷的很。
“摄政王名叫裴子琛,是整个上京的名人了,只因他风流不羁,处处留情,又天生一副俊美的好皮相,不仅迷的宫里的女人们是神魂颠倒,也常是花满楼的座上客。只是他性情十分难琢磨,宫里人都对他忌惮的很,轻易不敢招惹。”
“他这般放肆不成规矩,长公主就不管管她吗?”茯苓道。
“这倒也奇了,他的这些个风流韵事长公主也不是不知道,可她偏偏就是纵着他,拿他也没办法。听说先帝驾崩以前啊,长公主就曾策划着扶七皇子上位,可这七皇子却成日待在景轩殿中,美人环绕,夜夜笙歌,长公主见他如此不成器,便也放弃了。”
茯苓听得咯咯直笑:“人不风流枉少年嘛,何况上京人风一向如此,这个摄政王府中该是已有十几位夫人了吧?”
渝州相比上京要保守的多,再大的家族府邸,最对也不过三四个妻妾,什么侍衣、暖帐都没有。
沈家便是如此,不过单是三四个娘子就已经纷纷扰扰不得安宁了,茯苓真想知道,若是十几个女人住在一处,是不是连后院都要烧了?
“姑娘这却想错了,摄政王风流不假,也有不少红颜知己,可已弱冠两年了,却偏生不见娶妻,咱们也都纳闷着呢。”
“还没娶妻呢?”茯苓叹了口气,“明知必定无名无分,那些女人还急着向上扑,真不知道这摄政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昆仑想了想,笑道:“姑娘日后见了便知了。”
沈桃花思索了半天,道:“先帝的皇子们既然已经封王,不应该待在自己的封地吗?这个摄政王怎么能久住在宫里?”
“摄政王是有自己的封地,在玄云都,只是先帝曾规定,我朝历代摄政王都有参与政事辅佐皇帝的义务,所以摄政王一般便住在宫中,省得来回传召。”
茯苓转头看了看沈桃花,啧啧称奇:“让这样的纨绔子摄政辅佐皇帝?朝廷是无人可用了不成?”
“这摄政王的封号啊,也是当年长公主向皇上请命硬塞给他的,说是摄政,可他根本不理政事,皇上也奈何不了他,只得由着。”
“原来皇上是为了给长公主个面子,”茯苓托腮,“这身后有个人撑腰就是好。”
沈桃花暗道,皇上是巴不得他不理政事吧。
昆仑接着说:“余太妃的第三胎,是书言九公主,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已经被长公主宠的不成样子,姑娘以后若看见那坐着高篷大轿,身后跟着七八个丫头的,必是她了,准没错儿,姑娘只需绕着走便是了。”
“多谢提醒。”
“诶,”茯苓道,“不是还有个八皇子吗?”
昆仑愣了愣,片刻后,说道:“哦,是了,是有个八皇子。八皇子执仲王常年在城外守边域,已经有近十年不回宫了,宫里的人都快要忘了还有这么个皇子了。”
“只是执仲王吗?连封地都没有?”茯苓抠了抠头。
沈桃花也奇怪,要知道执仲王可是南姜国王爵里最低的一个了,比那些外戚王还低,可以说就是一个空名分让看起来过得去罢了。
而且边域这两年安分得很,只需那些都尉武将去守着便是了,那轮得到堂堂皇子去守的地步?
何况先帝的皇子公主们个个儿都威风的很,怎么就偏只有八皇子落魄至此?
昆仑道:“姑娘不知道,这位八皇子的生母何贵人命中带煞,与皇宫的阳气不合,早早的就被逐出宫去了,现住在清池山的静和庵。因着何贵人的缘故,先帝在世时便一直不喜八皇子,就打发他去常年守边域,只是每年照例给他些俸禄。”
昆仑说着,叹了口气,继续道:“据说何贵人出宫的时候已有了身孕,在宫外生产的,是个小皇子。”
“便是十皇子了?”沈桃花问。
“正是了。先帝只赐名裴迟,说是怜悯何贵人孤苦无依,让何贵人把他养到十岁,再派人把他接回宫。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孩子就丢了,其实说是丢了,咱们都知道,必是那何贵人把孩子掐死了。”
茯苓闻言跳了起来:“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