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何北北只能吃鱼尾

[我从来没想过,何北北的童年不光伴随着心理上爱的缺失,还有可能伴随着物质上的苛待和忽视。我宝贝的不行的何北北,在我看不见的岁月里,吃过许多苦。]

七八点学校食堂在准备夜宵,错过晚饭的大学生们只能投奔校外美食一条街,正是人多又拥挤的就餐高峰期。

往鱼馆走的路上何北北抱着自己的书包被撞得来回晃,姜思看着只知道关心饮料的小樱花乐不可支,抬手虚虚的揽住何北北的肩膀,给她隔出一片天地。

姜思提前在网上预约了位子,一进鱼馆就被人领着进了包间入座。

“有忌口吗?”

姜思在点菜的空档问何北北的口味,可何北北全部注意力都在姜思书包里的AD钙奶上,一时间没有回应。

姜思从书包里给何北北拿了一瓶钙奶出来,又追问一遍:“有忌口吗?”

得到了饮料的何北北兴冲冲地插吸管,跟姜思说:“不吃香菜。”

正常。姜思心里记下了,下次再带何北北出门吃饭不能加香菜。

他没想到的是,这只是一个开头。

何北北还不吃鱼头鱼肚子,只吃鱼尾。

“怎么不吃别的?”姜思只当何北北是挑食,从鱼头下边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何北北碗里,教育她,“挑食要有限度,不吃香菜可以,吃鱼怎么能只吃鱼尾,那才有多少肉。”

何北北看着碗里的鱼肉,没说话,低头用筷子戳了戳鱼肉,把鱼肉和着米饭吃了。

姜思专心致志的帮何北北挑鱼肉,鱼馆里灯光昏黄,照得姜思轮廓温柔,他没一会功夫挑出小半碗鱼肉,都推到了何北北的面前。

催着何北北吃鱼肉的同时还在继续挑刺,姜思自己却没吃几口。

一口一口咀嚼的很慢,吃了不少鱼肉以后何北北戳着米饭低声说:“我不是挑食。”

“嗯?”姜思正忙着帮何北北挑鱼刺,听见何北北说话便停下手中的动作,耐心地等何北北说。

“我小时候在亲戚家住了很长时间,亲戚家吃鱼都避着我。等他们吃完,冷菜再热的时候我才吃得到鱼尾,长大以后我就不怎么吃鱼了。”

在别人面前讳莫如深,不愿剖露的那些过往,在姜思面前好像都可以说一说。

不会被嘲笑,也不会被说矫情,也不会被忽视,姜思会停下手里的动作耐心的听她说话,一点一点全都记在心里。

说完了,何北北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冲着姜思露出虎牙笑了一下,嘬着AD钙奶继续吃鱼肉。

姜思放下筷子,表面上不动声色,扯了一张餐巾纸帮何北北抹掉脸上的油点,让她慢点吃。

垂下眼帘,姜思深呼吸几下,压不住内心翻腾的情绪。

何北北防御心太强,并且有很强的情绪抑制的主观意识,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理疾病,也不愿意把童年时的经历分享给旁人。

姜思就像站在一座高高的堡垒外,偶尔能从何北北的只言片语中窥见她暗淡童年的一角。

支离破碎,痛苦难捱。

知道何北北有未治愈的“特殊社交恐惧症”时,姜思就隐约猜测何北北年少时受过精神上的冷暴力或者是其它刺激。

但是姜思没有想过,除此之外何北北还很有可能受到过物质上或者生理上的苛待,甚至是虐待。

姜思从小吃穿不愁,家里虽然对他要求甚高,一成年就要求他经济独立。可事实上,姜思的父母和各路亲戚还是经常借各种名义给他打零花钱。

不谈心理上的关怀,单从物质上来讲,姜思就想象不到,何北北要在自己的亲戚家中在剩菜剩饭中吃一口鱼尾,这要是什么样的童年,他想象不到也不敢想象。

看着何北北喝着钙奶小仓鼠一样的吃鱼肉,姜思按住太阳穴勉强压住内心翻涌的情绪。

怪不得,连一排AD钙奶,何北北都宝贝一样。

从小没人给,长大了以后自己就主动地去规避,何北北把自己和她逼仄灰暗的童年界限分明的划开来。

可还是禁不住那一点甜的诱惑,有人递给她她就视若珍宝的守着,没有人给她她就当做自己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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