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就在公司楼下，二人相对而坐，沉默着各怀心思。
季夏率先打破了沉默。
“文玉，你喜欢宋杭。”是陈述的语气，她很确定这一点。
“是。”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条条框框，文玉倒也敞亮。
季夏笑了笑：“那我的出现，你应该很不爽吧。”
文玉歪了歪头：“可以说实话吗？”
“当然。”季夏挑了挑眉。
“是。非常不爽。”
“那我想，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应该很愿意听。”
……
将近十点半，季夏才急匆匆的赶到律所。
“怎么了，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陆以庭正好看到，端着杯子站在季夏的工位边。
“宋杭喝多了，没去公司，没人送我了呗。”季夏正收拾着桌上的东西，语气轻快。
“夏夏！别变相秀恩爱！”旁边的程贝贝正恨恨地咬着巧克力，单身狗为什么一大早就要被塞狗粮。
季夏笑着宠溺的摸了摸程贝贝的头，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可爱呢。
“喝多了？为什么会喝多？”陆以庭喝了口水，顺嘴问到。
季夏停下了手中的东西，假装悄悄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程贝贝，然后凑近他，挑着眉一脸坏笑的问着：“你真想知道？”
陆以庭瞬间脑子里浮现出万千少儿不宜的画面，摇着头走开：“谢了，我忽然不太想知道了。”
看着陆以庭匆匆回到办公室里的背影，季夏笑了笑，但那笑容转瞬即逝。
宋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过，头疼欲裂，只觉得眼睛睁不开。
准备起身的瞬间，看到身上盖着的被子时愣了愣。
拿过手机，并没有季夏的任何电话以及消息，不禁内心自嘲，宋杭，你在期待什么。
倒是文玉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宋总，季小姐早上来替您请了假。您大概什么时间来公司？”
“宋总，您还好吧？需不需要我来看看您？”
……
宋杭拿着被子，起身回卧室，扬起嘴角笑了笑。还算这姑娘有点良心，知道给他请个假。
转身倒在床上，手机丢在一旁，脸埋在季夏的枕头上深吸一口，伴着令他痴迷的熟悉味道，再次沉沉睡过去。
下午下班的时候，文玉给季夏发了消息，宋杭一整天都没来公司。
季夏看完，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要不要我送你？”陆以庭也正好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季夏摇了摇头：“我还得去超市买点东西，打车回去就行。”
“那行。你路上注意安全。”
在超市买完菜，季夏才打车回去。
提着东西进门时，刚好和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宋杭撞了正着。
季夏回避了眼神，提着东西往厨房里走去。
这下，换宋杭愣在原地了。
他这是酒还没醒，看花眼了？还是昨晚季夏真被吓着了？
季夏自从来这儿，可就没有进过厨房。
擦完头发，轻轻的走到厨房吧台前。
季夏正安静的切着菜，偶尔转身搅搅锅里正炖着的汤。
这恬静美好的背影，宋杭期待了很久，如今真的出现在他眼前，倒有些恍惚不真实。
“昨晚……对不起。”他忽然下意识的开口。
季夏切着菜的手，忽然停顿了一下，并没有转身看他。
“没事。”她声若蚊蝇。
季夏很快做好了汤和菜，端着上桌的时候，宋杭已经摆好饭，一脸纯良无害的坐着。
她顿了顿，然后自然的坐下吃饭。
没有人说话，气氛安静，但仍然能够感受到，二人之间的对抗气场都降低了。
宋杭瞟了瞟季夏，她一脸淡然的样子，专心吃饭。
不一会儿，拿起旁边的空碗，轻轻舀了一碗汤，然后推到宋杭面前：“解酒养胃的。”整个过程都没有看他。
不过，这在宋杭的眼里已经是季夏对他做过最温柔的事，受宠若惊的端起汤立刻喝起来。
“很好喝。”
“嗯。”
又是一段相对无言的时光。
夜晚，两人沉默着，躺在床上。
季夏心一横，忽然转身，拉开他的胳膊，靠进他的怀里，一手环抱着他的腰。
一天内的第二次震惊，宋杭睁着双眼，僵着胳膊不敢动。
“宋杭，我……不想再带着那些沉重的记忆生活了。”季夏尽量把自己的脸埋在他的怀里，不显露自己其实十分不自然的表情。
“我觉得很痛苦，也很累。陆以庭告诉我，我该向前看，并且试着正视你。”
她咽了咽口水，顿了顿。
“我想试一试。”
“季夏……”宋杭觉得大脑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夏忽然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间，轻轻的抽泣着：“对不起……”
宋杭一瞬间觉得说不出话来，伸出手揽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收紧了这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