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姥姥,你说什么呢......”
“你和小宋虽然名义上是哥哥妹妹,但是分明就是两家人嘛,互相喜欢没什么不可以。”
季夏眼神带着刺的盯着一脸笑意的宋杭。
“呵呵,我谢谢你啊。”这句话是送给宋杭的。
“姥姥,你别听别人瞎说,姨妈就是春节太忙了,你知道的,他们宋家那家大业大的,等她忙过这阵了,就来看你。”
“诶呀,你姨妈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你放心,姥姥给你们撑腰!”
“.…..”
最终,季夏还是没有拆穿任何事情。
她不想再让姥姥姥爷担心难过了。这对普通的老夫妇已经承受了太多,十多年前,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十年间,又只能只靠彼此相互扶持着生活。当其他同龄人享受着儿女子孙承欢膝下的幸福生活时,他们却只能两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和大女儿大女婿冷冰冰的墓。
默契的没有触碰有关已经去世十年的爸爸妈妈的话题,季夏只希望在有限的时间里,给予姥姥姥爷全部的陪伴和快乐。
吃完早饭,季夏宋杭陪着姥姥姥爷去买年货和年夜饭要用的菜。姥姥姥爷显然很开心,他们很多年没有过过热闹的年了。
买完东西回来,便各自忙活起来。
季夏拿着剪刀,胶带,看着挽着袖子贴春联的宋杭,忽然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她印象里不食人间烟火的宋大少爷干这事可太好笑了。
宋杭立刻转头冷着脸看着她:“胶带。”
季夏瘪了瘪嘴,没好气的把胶带递给他。
晚上,姥爷和宋杭在厨房里准备年夜饭,季夏和姥姥在客厅一边看着春晚,一边包饺子,欢笑声不时传来。
许老爷子看着客厅里正笑得开心的季夏:“小宋啊,好好对季夏。我们家这个姑娘呀,命苦。”说着,便滴下泪来。
“您放心,我会的。”宋杭对着许老爷子,郑重其事的说到。
这也是他内心所想,他很后悔曾经伤害她,渴求用这余生去弥补。
“诶……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吃完年夜晚和饺子,宋杭便准备带着季夏离开。
季夏显然不想走,但是宋杭显然也不准备留。
没办法,二人还是顶着漫天的绚烂烟火回到了自己家里。
灯光昏黄的屋子里,二人仍然背对无言的躺着。
季夏睡不着,睁着眼看着墙上的奖状。
“季夏。”宋杭忽然转头轻轻的叫了她一声。
季夏没有回答。
“我在想,如果那年你没来江宁,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呢?”
季夏仍然愣愣的盯着墙。
“我想我应该还是会认识你。”宋杭无声的笑了笑,“我会和全家一起来柳水,看你姥姥姥爷还有你。”
“我教你做题,教你玩乐高,你拉我逛柳水,带我吃小吃……我们应该会互相喜欢的。”
季夏颤抖着咬着自己的嘴唇,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她的人生会简单平静许多,但是现在,一切都没了。
“我等着你考来江宁,然后我们可以真正在一起。”
“宋杭,你别说了。”季夏尽力掩饰自己的哭腔。
下一秒,宋杭忽然转身从背后抱住她。
季夏下意识不断挣扎:“你放开我!”
把她的全部反抗揉进自己的怀抱里,宋杭紧紧的抱住她,脸深埋她的颈窝。
他期待这样一个拥抱已经很久很久了。
季夏挣扎间忽然感受到了颈窝的湿热。
她有些发愣的停住了自己的反抗。
“季夏,对不起。”他用了很多很多的勇气才当着季夏的面说出这句他在心里对她说过无数遍的话。
宋杭的声音很小,闷闷的,但是这近在咫尺的距离还是让她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呢?
她该说什么?没关系吗?
所有的伤痛可以用这三个字治愈吗?
“宋杭,你先放开我。”季夏语气冷淡。
宋杭贪恋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放开她,转过身去。
“睡觉吧。”轻轻留下三个字,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他知道,她终究还是没办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