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杭走的时候仍然黑着脸，硬拉着季夏送他到电梯口，对她各种交代。
季夏七七八八没听进去多少，她觉得这是到目前为止来江宁最好的事情了，可以不再每天从天色鱼肚白坐到华灯初上，不再日日和宋杭低头不见抬头见，也不再对自己想做的事情一筹莫展。
“喂，我说的你听进去没有，傻笑什么呢？”宋杭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季夏，戳了戳她的脑门。
季夏回过神来。
“听到了！”她其实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下意识回怼……
“行，那今天中午我先让文玉来接你，以后你熟悉了，就自己来。”宋杭说完，进了正好停下的电梯。
“接我干什么？”季夏心想，我错过了什么？
“来和我一起吃饭。”宋杭终于笑了笑。
季夏来不及反驳，电梯门已经关上。
回到律所时，工位都已经安排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收拾东西，季夏忽然感慨，自己已经两年多快三年没有坐过班了，重新回到专业领域，既新奇又忐忑。
“嘿，你好呀。”隔壁的姑娘划着椅子靠近季夏笑着打招呼。
“你好。”从自己的思绪中回来，季夏也笑着给姑娘打了个招呼。
“我叫程贝贝，是钱云律师的助理。”
“我叫季夏，陆主任的新助理。”
“季夏？”程贝贝一边用铅笔敲着嘴唇，一边思索着，“记住啦。你要小心哦，陆主任要求可高了，之前Anna挨了好多骂。”
“嗯，好，我一定会注意的，谢谢你。”
“你是江宁政法毕业的吗？我们说不定是校友哦！”
季夏摇了摇头：“我是海州政法的。”
“海州？那离这儿好远啊，你怎么会想到来江宁工作？”程贝贝一脸八卦的盯着季夏。
季夏愣了愣，不知道如何回答。
难不成告诉她，是被逼的？
“程贝贝，好好工作！一会儿钱云就回来了，合同，律师函就审查完了吗？”陆以庭正好出来，解救季夏于水火之中。
程贝贝讪讪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季夏，你来一下。”陆以庭转头对季夏说完，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季夏放下手中的活儿，起身进去。
“陆主任，你有什么吩咐？”季夏走到办公桌前时，陆以庭正敲着电脑。
“坐。”陆以庭指了指季夏旁边的椅子，笑了笑，“私下里可以不用叫我陆主任，怪别扭的。”
季夏笑着坐下：“在律所，还是公事公办的好。”
“这次回江宁，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宋杭好像没有给她这个选项。
“只要我姨妈好好的，其他我都不在乎。”
“其实宋杭是真的在乎你。”他当年和宋杭一起在国外读书，他知道宋杭因为了眼前这个姑娘变得有多疯狂。
季夏自嘲似的笑了笑：“是吗。那我倒要谢谢他这么在乎我了。”
“季夏，你不应该这么偏激的。”陆以庭关上了电脑，看着季夏，“你有没有想过，试着好好看看他。”
“偏激？陆主任，我认为作为律师，你不应该这么说。”宋杭对她造成的伤害，别人又怎么体会得了？
“季夏，谁都会犯错的……”
“陆主任，如果您没事，我就先出去了。”季夏猛地站起来，她实在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了。
陆以庭愣了愣。
“好吧。这是一个客户公司的合同纠纷的材料证据，你拿去写个法律意见书，这周内给我。”一边说着，一边递给季夏一个文件夹。
“好的。”季夏干净利落的接过文件夹，然后径直离开办公室。
陆以庭盯着季夏的背影，叹了口气：“宋杭，你的路可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