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晞妤滑屏解锁，是顾珣枫发来的消息。
程晞妤笑笑，随手回了个好字。
一边的赵敏如已经整理好了暗潮不平的心情：“是阿珣吧？”
程晞妤点点头，多看了赵敏如一眼，可惜赵敏如脸色平静娴雅，难以窥透半分异常。
“顾珣枫说他到医院楼下了。”
赵敏如对顾珣枫倒是发自内心的喜欢：“阿珣今年也不小了，事业就算再忙也该找女朋友，早些结婚生儿育女，淑贞还能帮着带几年。”
程晞妤很识相地保持沉默，赵敏如听不到她接茬干脆单刀直入：“你眼下二十六，阿珣比你大一岁，你们一起长大还在悉尼读书，彼此的情分也算得上深厚了，现成的好姻缘。”
“你哥哥也是，绒绒的妈都离开那么多年了，他还没能放下，早点找个对象结婚，对绒绒的成长也有好处，绒绒真可怜，经常私下里问我她妈的下落，我难道要告诉一个四岁的孩子‘你妈死了’？”
“妈！”程晞妤扬声打断赵敏如的喋喋不休，意识到自己态度恶劣，她低声劝：“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别念叨了，让顾珣枫听见也不像话。”
敲门声突兀响起。
顾珣枫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俊秀的脸孔神采奕奕，一开口就令人有春风化雨之感：“阿姨您好，我来看看晞妤。”
“那你们先聊聊，我去外面找你萧伯伯，阿珣呐，有空来家里坐会儿，阿姨跟萧伯伯都许久没见你了。”赵敏如存着给两人创造独处机会的心思，打完招呼就走了。
程晞妤好气又好笑，幸亏顾珣枫不是外人，否则一定以为她嫁不出去。
顾珣枫还带了一份“礼物”过来，程晞妤乐得合不拢嘴。
“快别笑了，我这可是好说歹说才从我妈花园里弄出来的。”顾珣枫将特意带来的天堂鸟放在窗口，五彩斑斓的天堂鸟在阳光照射下越发夺目。
程晞妤望着那盆形态可爱的天堂鸟，黯淡的心情也变得明朗起来。
“行了吧你，顾伯母虽然把花花草草看得重，但她更疼的是你，当儿子的开口了，顾伯母还能吝啬吗？你这摆明是忽悠我。”
顾珣枫被程晞妤戳穿了也不恼，别有深意地说：“我哪敢忽悠你，要让我妈忍痛割爱也得看是什么人。”
程晞妤坦然自若：“顾伯母把我当我女儿一样看待，论脸面，我确实比你大。不是让你别来吗？乐团就要演出了，你干嘛还抽出空来看我。”
顾珣枫垂眼看着程晞妤的脖颈，自责不已：“早知道你昨天会遇到危险，我说什么都要陪在你身边。”
“你不用对我抱歉，这跟你无关。”程晞妤轻笑，左嘴角一颗米粒大小的梨涡若隐若现。
顾珣枫的视线在程晞妤憔悴的脸孔逡巡一圈，心疼地问：“又没睡好？”
程晞妤早几年前就有失眠的毛病，睡眠质量非常差劲，丁点轻微响动都能把她惊醒，病症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大把大把地脱发，顾珣枫至今回想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何止没睡好，应该是彻夜未眠才对，不过程晞妤无意多说，故作俏皮地眨眨眼：“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见自己成吊死鬼了。”
顾珣枫不快地瞥了程晞妤一眼：“瞎说，我可没见过像你这么可爱漂亮的吊死鬼。”
程晞妤莞尔，深深地凝着顾珣枫，翘起的嘴角缓缓下压。
她在心底喃喃：顾珣枫，九年前的事，我全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