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萧怀笙夫妻来医院探望。
赵敏如一见到程晞妤就落下了泪：“感觉好些了吗？昨天来看你的时候，你一直都没醒来，你说你，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保护自己。”
程晞妤笑着拉过赵敏如的手：“我也没受多严重的伤，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赵敏如怜惜地抚过女儿憔悴的脸：“我还不知道你？从小到大你就会说好听的安慰我，我如今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了，你要是出点事我哪里承受得住！”
程晞妤听完后半句，眼底掠过一丝隐晦的流光。
赵敏如还想再絮叨，萧怀笙及时阻止了她：“晞妤平安无事就好，孩子大了，你也别唠唠叨叨的，这次是意外，她下次也会多长几个心眼！你早上因为担心晞妤没吃多少，对面食府做的点心挺精致的，我去给你们母女买一笼。”
赵敏如张张嘴，程晞妤抢先接话：“谢谢萧伯伯。”
等萧怀笙走了之后，程晞妤唏嘘道：“妈，萧伯伯对你真好。”
“你萧伯伯是个老实人，不但对我，对你也很用心。”
看着赵敏如脸上洋溢的笑容，程晞妤的唇畔也含着盈盈笑意：“萧伯伯年轻的时候肯定风采不凡，你们上次在秦家的酒会露面，私底下不知招了多少人的艳羡。”
被女儿打趣，赵敏如难免有几分赧然，年过五旬的脸庞显露少女的羞赧，眼角眉梢都舒悄然舒展：“早十年前，你萧伯伯的爱慕者如过江之鲫，有其父必有其子，如今的寒川反倒比你萧伯伯风姿更胜。”
程晞妤自动忽略了萧寒川的名字，面上露出自得：“我妈也不差，不管过了多少年都是鼎鼎大名的美人，萧伯伯是慧眼识珠。”
赵敏如眉开眼笑，程晞妤话锋一转：“妈，你和萧伯伯是谁先追谁的啊？”
“我。”此时的赵敏如对程晞妤并未设防，加之程晞妤事前那番夸赞让她十分愉悦，冷不丁被程晞妤这么一套话就道出了答案，话一出口对上女儿惊讶的眼神，她立刻一叹：“你萧伯伯性子执拗，对发妻情深义重，当年被家里长辈催着再婚就是不肯答应，我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吧。”
程晞妤不着痕迹地打量了赵敏如一眼，再三斟酌自己的言词：“萧伯伯的发妻我好像听过别人用天妒红颜来形容，她名声很响亮吗？”
“你们这些小辈不知道是情有可原，早几十年前，沈玉卿是真正的南江第一名媛。”赵敏如揶揄地瞥了程晞妤一眼：“你虽然也有这么个名头，不过跟她一比，你绝对是黯然失色的那个。沈玉卿才貌双全，萧家是红三代，沈家却是实打实的军四代，前者儿子成堆，后者却只有沈玉卿一个独女，所以沈玉卿从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女，别说在沈家受尽宠爱，就算放眼整个南江，也无人能出其左右。”
随着赵敏如简洁明了的描述，程晞妤的脑海立即就自发绘出了这位绝代佳人的剪影。
赵敏如的声音仍在继续：“萧家沈家本来就是通家之好，你萧伯伯与沈玉卿青梅竹马，成年以后结婚生子自然水到渠成，只可惜……”赵敏如的语气晦涩轻飘：“红颜薄命，沈玉卿生下寒川没几年就罹患癌症去世了。”
程晞妤那时年岁尚小，但不代表她真的对萧家往事一无所知，譬如赵敏如当时就是沈玉卿的主治医师，又譬如，其实她很小就听过一些闲言碎语，那些人纷纷暗示沈玉卿就是被赵敏如给活活治死的……
微信铃音拉回了程晞妤游离的思绪，她侧身去拿手机，正好错过了赵敏如眸底闪过的奇异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