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你不是很擅长逃跑吗

程晞妤的辩驳让萧寒川气闷,搽药的动作不自觉重了些,程晞妤先是感到微微的刺痛,然后就是药膏被棉签徐徐涂抹的凉爽。

萧寒川对照顾人向来不怎么拿手,哪怕已是孩子的父亲,绒绒成长中的许多事情他都没插过手料理,今晚对程晞妤倒是用足了耐心。

一室微光,萧寒川坐在程晞妤身侧替她抹药,涂抹的力度从开始的稍重到轻缓,捏着棉签的姿势也越来越自然,光晕在他脸上映落一小片暗影,使他的神色明明暗暗。

程晞妤起初颇为尴尬,每次想张嘴叫萧寒川停手,只要萧寒川轻飘飘地来个眼神,她就会讪讪闭嘴,只能努力放空思绪,尽量忽略他拂到脸颊的呼吸,可心里传来的悸动却依旧清晰,她抿紧唇,满嘴都是苦味。

“嘴唇快被你咬烂了。”萧寒川清朗的音色散在程晞妤头顶。

程晞妤心尖顿时一麻,硬声道:“你这是公报私仇吧?能轻点吗?”

“你纸做的?”萧寒川挑挑眉:“就算我公报私仇,你也得好好受着。”

萧寒川看似镇定,其实心潮也有一番起伏,女子的天鹅颈修长纤细,肌肤莹润洁白,她身上并没有熏鼻的香水味,只有一股轻淡的蔷薇花香。

程晞妤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整个人多了几分少见的楚楚风韵,颈部与肩膀连接的那条线优美地延伸进衣领,萧寒川宛若被针扎了一般移开目光,手里的动作也变得敷衍。

上药的时间不算长,短短几分钟,对于各怀心思的两人而言却如时光被凝固了一瞬。

萧寒川把棉签扔进垃圾桶,低头拧紧药膏盖,程晞妤的视线理所当然地落在了他手上。

程晞妤从小就拉大提琴,她对手的审美近乎苛刻,在男性里,除了顾珣枫,萧寒川的手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

灯光辉映下,萧寒川双手白璧无瑕骨节分明,左腕戴着的蓝宝石手表折射着绚丽的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右手的小指竟然有些不易发现的弯曲……

就在程晞妤出神的时候,萧寒川若有所觉地抬起了头,瞥见程晞妤盯着自己的手,他眼眸一沉:“你看什么?”

“我没偷窥!”程晞妤一出声就恨不得咬掉舌头,她眼底掠过一丝窘迫,索性大大方方承认:“我在看你的手。”

话音落地,萧寒川投射过来的眸光却像刀子一寸寸刮过她的脸,期间夹杂着显而易见的轻蔑厌憎,周身的气势也陡然凝冷压抑。

程晞妤眼睫微颤,心口仿佛被巨石堵住,她从不对萧寒川发怒的前兆感到陌生,然而此刻依旧心底生寒,她不知道自己说的哪句话碰到了萧寒川的逆鳞。

萧寒川冷眼看着神情茫惑的程晞妤,薄唇倏忽一勾,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今天你挣脱歹徒的那一招不错,什么时候学的?”

程晞妤目光飘忽:“在国外学过几招防身术。”

萧寒川清隽的眉眼平生凌厉:“看来你很信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顿了顿,他似笑非笑睨着程晞妤:“以后再遇到这类事,你还是跑远点比较好,这不是你的长项?毕竟……有过前车之鉴。”

程晞妤的心脏瞬间恍如被利刃刺破,痛楚蔓延到四肢百骸,最后汇聚在喉咙口。

数年前血淋淋的记忆呼啸而来,程晞妤全身冰凉,身子轻微发抖。

萧寒川面含讥诮,心中迅疾掠过一丝残忍的快意,但是看着程晞妤全无血色的脸孔,那丝快意过后是复杂到极致的不忍。

“萧寒川,”程晞妤浑浑噩噩开口,每个字都耗费了极大气力:“我没有逃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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