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程晞妤刚下地就觉得头重脚轻。
南江是沿海城市，虽然气温常年较温和，但这段时间经常有台风来扰动辄便是一场风雨。
程晞妤昨晚不知不觉在外飘窗睡着了，窗户大敞，飘来的雨丝打湿窗台，浑然不觉的程晞妤也不免染上了寒气。
因为感冒了，程晞妤没去外头晨跑，就着温水吞了两片上次没吃完的胶囊药，换上一套衬衫裙就拎包昏昏沉沉下了楼。
赵敏如正给萧怀笙盛粥，见到程晞妤的病容大吃一惊：“晞妤，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生病了吗？”
程晞妤摆摆手，拉开椅子落座：“没大碍，就是吹了风而已，我休息下就好。”
赵敏如忙不迭地上前摸程晞妤额头：“你发烧了！今天哪儿都别去，在房里好好睡一觉出身汗，要不你去我医院做个检查吧，我看你这阵子身体素质不太好。”
“你妈说得有理，健康问题最不能疏忽了。”萧怀笙劝说。
程晞妤失笑：“爸妈，我真的没事，再说我今天还得去乐团。”
话落，程晞妤余光瞥到一个修长的身影往餐桌走来。
“爸。”萧寒川在程晞妤对面入座。
程晞妤若无其事地捏起勺子喝粥，敏锐如她，察觉到一道视线若有似无拂过头顶。
赵敏如也给萧寒川盛了一碗粥，萧寒川却是不置一词，萧怀笙见状皱起了眉。
大概从八九年前开始，萧寒川对赵敏如态度大变，经常视她为透明人，萧怀笙为此找萧寒川谈过，可惜收效甚微，赵敏如在最初的失望过后也不再放心上。
程晞妤对个中缘故心知肚明，萧寒川以前找过她当面对质，怒斥赵敏如在他生母患病期间就和萧怀笙有不正当关系，程晞妤不知道萧寒川是从哪儿道听途说的，可她并不信，也不能信。
耳畔响起萧怀笙浑厚的声音：“寒川，晞妤病了，反正你上午要和我们去医院看绒绒，顺道送晞妤去乐团吧。”
“别麻烦了，萧伯伯，我自己能开车。”程晞妤毫不迟疑地拒绝。
“你刚吃过药，开车途中犯困是很危险的。”萧怀笙根本不给程晞妤推脱的机会就转向左手边：“寒川？”
萧寒川优雅地用着早餐，眼皮也没掀一下：“嗯。”
猪队友！伪君子！戏精！
程晞妤默默腹诽萧寒川，既然那么厌恶她，何苦又在亲爹跟前演戏？
“晞妤，阿珣这次也会和你们乐团共同演出吧？”赵敏如温声问。
一言不发的萧寒川眸色微深，兀自剥着鸡蛋壳。
程晞妤笑笑：“是，过两天排练。”
赵敏如跟萧怀笙互视一眼，萧怀笙道：“寒川，你和阿珣也算是发小，改天请阿珣来家里玩玩，我都好几年没见他了。”
萧寒川四平八稳地回复：“我这些年没怎么联系他，您要是想见他，给他打个电话，他准保立刻出现。”
萧怀笙被堵得哑口无言，赵敏如连忙打圆场：“先吃饭，凉了味道不好。”
程晞妤伸筷去夹盘子里的虾饺，另一双公筷同时夹住了虾饺另一端。
萧寒川：“……”
程晞妤：“……”
各自的视线短暂相接了一两秒，很快自如地分开。
下一瞬，两个人的筷子又同步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