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萧寒川俊美的脸庞浮起讥诮：“就凭你，还真没资格‘打扰’我。”
程晞妤没工夫和萧寒川唇枪舌剑，眼含恳求地看向萧寒川：“绒绒在幼儿园被其他小朋友推倒摔伤了，她现在非常想见你这个爸爸。”
萧寒川转笔的手势一滞，收回落在程晞妤脸上的视线，下一秒若无其事地旋开笔套拿过文件签名：“我又不是医生，见我做什么？再说了，我今天工作忙，没时间应付多余的人事。”
“绒绒是你孩子，她不是多余的！”程晞妤忍无可忍反驳，萧寒川漠然的态度让她无奈又痛心：“绒绒从小都很懂事，平时不吵不闹，她现在躺在病床上，只是想见一见你，你身为她的父亲连这点小小的心愿都吝啬满足吗？”
“呵。”萧寒川轻嗤一声，嘲弄的眼神就像一张网罩住了程晞妤，迫得她无处可逃：“这孩子是我想要的么？”
轻描淡写的质问宛若一支淬了毒液的利箭，狠狠扎进程晞妤重重盔甲下的柔软处。
她因气愤泛开晕红的脸迅速苍白，萧寒川身后是一面落地窗，曜目的暖阳笼着他，将他眼底寒彻入骨的讽刺渲染得清晰可见，明明是那么熟悉的容颜，在这一刻却有着天涯之远。
萧寒川好整以暇欣赏着程晞妤变幻不定的表情，之前义正言辞的女人眼下似乎颓靡成了一朵枯败的花，红润的嘴唇也渐渐褪去颜色，无端的，他觉得这一幕很刺眼。
又开始装可怜了。
自己当初就是太过相信她的无辜天真，才会犯下无可挽回的错。
“程晞妤，”萧寒川下意识挥去异样的感觉，冷笑：“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萧婧萱是我女儿，和你一星半点关系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生的呢。”
程晞妤脸颊的血色彻底隐匿，心脏传来痉挛一般的痛苦，她苦涩地想：如果这世上有谁能使她千疮百孔遍体鳞伤，那个人肯定是萧寒川无疑，永远都知道往她哪儿捅刀子最伤人。
“当我没来过吧。”半晌，程晞妤哑着嗓子说：“我回去会告诉绒绒你在开会，假如你对她还有半分怜悯，请你配合一下，别让孩子对你仅有的幻想毁的干干净净！”
程晞妤说完头也不回地拉门走了出去。
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萧寒川却显得心浮气躁，他扔下笔，抬手松了松领结。
手机搁在裤袋内，他掏出来解锁，屏幕显示十来个未接来电。
上午开了一场视频会议，他把震动调成静音，所以确实是没听到电话响。
摔伤了……
萧寒川脑海倏地掠过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
他不由得站起身，修长的手指拨开百叶窗帘，程晞妤的身影霍然入目。
如她来时一样，置身四十层的高楼，萧寒川依然一眼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捕捉到了程晞妤，那纤瘦的影子在人海宛若飘忽不定的浮萍，仿佛随时都会消失无踪。
推门的声响惊动了萧寒川，他不耐地拧起眉头：“出去。”
专程跑来献殷勤的佟悦愤愤不平：“萧总裁，你是不是跟程小姐吵架了？你别生气，她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千金。”
萧寒川的冷眸瞥过佟悦：“明天你不用再来公司了。”
佟悦哑然。
莫名其妙砸了饭碗，她这是得罪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