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云愫哑然,看向金元植,事实上这也是她想问的,为什么要帮她,仅仅是为了母亲的一句遗言吗?
金元植笑了笑,道:“金氏富甲天下,我自然是求财。”
云沇似乎倒是很信服,真诚道:“早听闻阿植经商本领突出,和大公子比起来,想必是更好的继承人。”
云愫心中却大喊一句:放屁!她早就想过,什么春遇啊、遗言啊都是借口,金元植绝对有自己的打算,可绝不是图谋金家那几个臭钱。那人如平日里一般嘴角带着点笑意,却看得云愫心底生寒。
“本宫所求不过山河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今日行此险路也实在是无可奈何。”
“殿下英明。”云愫知道云沇心中大概还是有道过不去的槛,顺势捋了一把毛,“您功在社稷,暗处的事,有我。”
云沇点了点头,将茶倒了三杯,三人以茶代酒碰了碰杯,盟约成。
隔壁包厢中,云沐摇扇而坐,细长的眸微微眯起。他知道金元睿愚蠢,春遇丢失后便将注意力放到了金元植身上,尤其是经历过上次的马舍事件,便越发怀疑起金元植和云愫之间的关系。可是没想到啊,这二人居然搭上了云沇这条线!
“爷,要告诉侯爷吗?”
云沐摆了摆手,看向窗外熙攘人流,道:“云章啊,他可不像外边传言中那样厌恶宜宁郡主。”
若是厌恶,凭他堂堂靖边侯会留一外邦俘虏的女儿至今?假扮了他最爱的大女儿,戏耍了金家的公子,最后也不过罚了个禁足,云章这是明弃暗保,奈何人家宜宁郡主不领情啊。
不过这三人实在太天真了些,尤其是他那占着太子之位的二哥。他早就听闻云南王与陛下不和,云沇他们竟意图让云南王帮着削藩?笑话!他们玩这么大的筹码,倒也不怕被云南王一锅端了。
“今日过后,太子定会遣使云南,你找几个可靠的好手在后面跟着,不要打草惊蛇。我写封信,连同我的私印,让人一块带着,待他们将春遇呈上之后,便让咱们的人将信和私印递上去。”
云南王或许会念在嘉和公主往日恩情上不加理睬,但只要他煽上一把风,再点上一丛火,云沇怕是不会有好果子吃。
介时,除了那个无脑又莽撞的武夫云涣,还有谁能和他相争呢。
“对了,盯着点四哥,别让他坏事。不过他现在应该忙着拉拢东篱,呵,眼窝低浅的蠢货,单凭一个东篱也想成事,便由他去。”
“是。”
表面上仍是一派安乐的大都,风云暗起。
云沇由母族豢养的死士护送了回去,金元植则与云愫一道。
“上次忘了问你,你和马舍那小伙计是如何认识的?”
“豹豹啊。”云愫笑了笑,“之前有一次,我见有姑娘在路边卖身葬父,有个恶心东西竟然想当街强抢,我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一把。结果你猜怎么着?”
金元植看着阳光下神采飞扬的云愫,不由笑得深了些,问道:“怎样?”
“结果我被打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兰扶了扶额,抱歉地看着金元植,顺势搂住了云愫胡乱挥舞的手臂,防止她家郡主丢脸过度。
“无妨。”金元植轻声道,冲小兰摆了摆手,又问道,“被打了还这么开心?”
“那一架打得有价值嘛。豹豹当时刚从蔚州到大都来,他学过些功夫,帮我们打走了那个臭苍蝇。然后我便和豹豹结拜了,人在江湖行走,总要有诨号啊,他之前混山头的,叫作窜天豹,我便跟着起了一个同样响当当的:下山虎!”
看着云愫一脸期盼,金元植点了点头,表示的确很响当当。
“我们救下的那个姑娘,叫作月儿,不过现在已经是嫂子啦,大概明年就会有小豹子出生了。”
这倒的确是金元植没想到的,不过总归是一段佳话。
“金元植,我可一丝隐瞒都没有。”
“我信。”
“那你呢?”云愫突然正色,挡在了金元植身前,他们恰好走在一条小巷中,眼下颇有些压迫之势,“你有没有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