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会审的都是大案子，若是涉嫌通敌叛国更是半点马虎不得。
案子审了一夜，白天又接着审。
光是记录的案牍已经摆了几摞。
每一个，旻熙岳都仔仔细细的看了。
“陛下，您都一夜没睡了，休息一会吧。”
旻熙岳倒是精神的很。
“季平，这案牍记录的详细，后附的物证证供，都言之确凿。”
田季平点头，“毕竟此案非同小可，不能出半点纰漏。但是奴才就怕通敌之罪，南平甫不会轻易的认。”
旻熙岳仰起头，下巴与脖子形成好看的弧线。
“三司会审，不管他认不认，只要证据确凿，便可定罪。朕现在是要审出，他把铁矿卖到哪里了，卖了多少。”
说话间，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
“何事？”
小太监低眉敛目，恭敬的说道：“回陛下，贵妃娘娘求见。”
田季平看向冉帝，“陛下，要不奴才就说你歇息了？”
旻熙岳摇摇头，“不必，让她进来吧。”
小太监得令便出去了。
一会昭贵妃在丹萍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旻熙岳心头微微一惊，因为短短几天，昭妃已经瘦的脱了形，精神状况也不好。
“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
昭妃并没有起来，“臣妾有事恳求皇上。”
冉帝看她不起，便知她接下来要说什么。转身到案几旁坐了下来。
“若是为了你哥哥南平甫的事，就不必说了。”
昭妃眼泪耍的就下来了，这几天的事已经彻底颠覆了她。
抽噎道：“臣妾斗胆问陛下，若哥哥的罪名坐实了，陛下如何处置臣妾？”
旻熙岳看向她片刻，“若通敌之罪坐实，南家满门问斩，但朕念你入宫一心一意伺候朕，留你性命，逐出皇宫。”
昭贵妃整个人瘫了下来，眼泪不断滴在衣襟上：“臣妾可否用自己的命，换父亲和哥哥的命？”
旻熙岳垂下眼，“贵妃，臻儿的死，你到现在都没脱了干系，若不是朕拦着，皇后早就要了你的命。”
昭妃双眼迷离的看着皇帝，他冷漠的不像是这两年她认识的那个对她百般温柔包容退让的皇帝。
此刻，她才意识到，他是皇帝，是一国之君。
在国事面前，岂会对她怜悯？
田季平走到她跟前，“贵妃娘娘，陛下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乏的很，娘娘还是先回吧。”
昭妃泪眼模糊，看不清皇上的脸。
从德兴殿出来的路上，她忽然想到，从小公主出事之后，她与皇上就不复从前了。
那日从承育所出来，她就感觉到，她与皇帝远了。
丹萍碰了她一下，小声说道：“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昭妃抬头，皇后正向她这边走来，身后还有贤妃。
事到如今，她还是不行礼。
贤妃喝道：“见到皇后还不行礼。”
昭妃哼了一声，“轮得到你来教训本宫吗？”又看向云褚宁，“皇后还要掌嘴吗？”
云褚宁笑道：“看样子你在陛下那里不好过，本宫就不再落井下石了。”
昭妃蔑了一眼，“不用你好心，你们就等着我南家倒了，踩着我的尸骨。”
云褚宁唇角勾起，“这你说对了，本宫就等着你们南家倒了，陛下再无顾虑，到那时，”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本宫定要亲手杀了你。”
昭妃似是不怕，“即使杀了我，你的宝贝公主也活不来了。”
云褚宁脸色铁青，贤妃厉声道“等你死后，会将你的尸骨放在郊外的石乌塔下，让你不得超生。世世堕入畜生道。”
昭妃气得眼睛瞪圆，但只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