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个女人

与江逸城的交谈最终不欢而散,周清絮满载失望回到家,女儿周粥正抱着玩具娃娃,哭得豆大的泪珠纷纷滚落。

“粥粥没有爸爸,幼稚园的同学都说粥粥没有爸爸,呜呜……”

女儿还小,并不能分得清楚现状,周清絮明白是刚才大人们之间的谈话给她听见了,她心里不舒服。

“粥粥,妈妈对不起你。”瞧见女儿哭,周清絮这心也揪着,忙抽出纸巾替女儿擦眼泪。

“对不起粥粥,是妈妈不好,妈妈不应该当着你的面说那些话,请你原谅妈妈。”

说到最后,周清絮自己都觉得难过,抽泣了几声,紧紧将周粥搂紧怀里。

五年前和江逸城离婚以后,周家也不愿意接纳自己,周清絮身无分文也中断了学业,每日挺着个大肚子去给人店里打工,日子过得清贫又艰辛,唯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她活着的一切希望。

虽然她的经济条件有限,可女儿养这么大但凡要吃什么,买什么,她都毫不犹豫地花钱,眉头都不眨一下。

而如今周粥哭着满世界找爸爸,让周清絮头一回深切地感受到,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父亲母亲的陪伴都是不可或缺的。

她自以为足够坚强,就能够为周粥撑起一片天,哪怕没有父亲的陪伴。

但现在看来,她完全想错了……

开车回去的路上,周粥坐在副驾驶座上,玩着自己极其珍爱的布偶娃娃,逐渐停止了哭泣,周清絮一路上都在观察女儿的变化,瞧见周粥的情绪有所缓和,这颗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下。

“妈妈。”

车子来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周粥吸了下鼻子,嘟起嘴巴,露出倔强的小表情。

周清絮转头望着自己的女儿。

“粥粥想要江叔叔做爸爸。”

时值午后,温暖的阳光从楼房后照耀下,周清絮正开车进小区门口,车前的挡车板缓缓竖立,从周清絮这个角度看过去,就瞧见周粥尚未完全定型的侧脸脸蛋,轮廓像极了那个男人。

她心绪有那么几秒钟被女儿天真的话语搅得混乱,手一抖,便按在了喇叭上。

下午周清絮一直坐在电脑前忙项目的进程,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周粥乖巧地在客厅玩了一下午的玩具娃娃,只是周清絮出来时,依旧还能看见女儿浮肿的眼睛。

周清絮很心疼,计划着要不然带过阵子带女儿去游乐场玩,作为一个忙于事业分身乏术的母亲,周清絮明白自己对女儿亏欠了太多。

蹲下身陪女儿一起玩玩具的时候,茶几上的手机传来消息,是江逸城发来的定位。

下面还有一串消息。

“我喝醉了。”

“过来陪我。”

江逸城发来的位置离小区有点远,周清絮抄近道也花了将近四十分钟,到达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夜色浓郁中坐落着这家叫做“本色”的酒吧,从外面看上去平平无奇,进去时才发现里面的装潢相当独具特色。

角落里独自弹奏吉他哼唱的乐队,略昏暗的空间,将这里和外头的喧嚣隔开,每个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只安安静静喝着酒。

靠窗方向坐着的男人,手执一杯威士忌,已经喝得醉醺醺,自打她进来伊始,就牢牢锁定住他的视线,也不去主动招呼,就这么随意地躺在椅子上,领口微张,眼神迷离地看着她。

看着她像一只在森林里迷失的小鹿般,睁着无辜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周清絮穿得很朴素,相较于那晚在酒店一身淡蓝色的长裙,这身针织外套配牛仔裤的打扮,可谓是与这里的情调格格不入。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放在人群里也没那么出众,说漂亮吧,似乎也谈不上。

这些年看过的漂亮女人要多少有多少,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女人,松松散散在脑后梳了个马尾,简单的针织外套配牛仔裤,局促不安地四下张望,却在举手投足间,无时无刻不牵动着他的心。

以至于在分开的五年内,他近乎发疯般的思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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